风卷着米粒打在脸上,我眯了眼,手还搭在缰绳上。马还没停稳,营地里的对峙已经绷到了极点。
县令站在那堆衙役中间,脸涨得发紫,声音像破锣:“给我围起来!一个都别放走!”
他身后那些人动了,脚步杂乱地往前压。谢家护卫虽列阵在前,但人数不过三十,对方足足六十多号人,真要冲起来,硬拼必吃亏。
我翻身下马,腿一软,差点跪下去,赶紧扶住车辕。这身子还是不听使唤,可现在不是养病的时候。
目光扫过营地外围——几辆刚截回来的粮车并排停着,油布掀开一半,白米堆得冒尖。就是它了。
我抬手指向最近那辆,嗓音哑得厉害,却一字一句砸在地上:“把那粮车推倒。”
身旁护卫愣了半秒,立刻反应过来。一人跃上车辕,刀光一闪,砍断拉车牲口的绳索;另两人扑到车尾,肩抵木轮,狠狠发力。
“嘎——”
沉重的木轮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粮车晃了两下,轰然侧翻。
米袋炸开,白花花的米粒倾泻而出,像山洪决堤般涌向窄道。冲在最前的几个衙役收脚不及,被绊得滚作一团,后头的人踩着米粒直打滑,阵型顿时散了架。
县令气得跳脚:“废物!都给我上!”
可没人再敢往前。一脚踩下去,整个人都要摔个四仰八叉,谁还顾得上抓人?
我喘了口气,胸口闷得发疼,但嘴角忍不住翘了翘。三百石米里的一车,现在成了他们的拦路虎,也算物尽其用。
谢琬站在我身后几步远,一直没动。她看着混乱的场面,眼神冷得像冰。忽然,她抬手,银哨入口。
这一次,哨音短促三连,清越如鹰唳划破长空。
远处尘土骤起。
马蹄声由远及近,起初是零星几点,转瞬便成雷鸣滚滚。大地震动,连脚下米粒都在微微跳动。
所有人抬头望去。
一队骑兵疾驰而来,玄甲黑旗,刀锋映着日光,寒芒刺眼。为首将领勒马停在营地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如洪钟:“小姐!王铎将军命我等即刻驰援,护您周全!”
话音落,骑兵齐刷刷拔刀出鞘半寸,刀刃朝天,寒光森然。
县令脸色唰地惨白,嘴唇哆嗦着,想喊什么,却发不出声。
我缓步上前,踩上翻倒的粮车。木板咯吱响了一声,我没管,就这么站在高处,俯视着他。
“刚才那一车米,”我拍了拍手,米粒簌簌落下,“是你贪墨三百石中的一成吧?现在它成了你的路障。”
他瞪着我,眼里全是恨意,却又不敢动。
我笑了笑:“你说你带人来抓我,可兵部调令呢?尚书手谕呢?没有?那就只能算私闯民地、聚众闹事。”顿了顿,语气轻了些,“按律,当杖八十,削职查办。”
“你……你胡说!”他终于挤出一句话,“我是朝廷命官!你这是造反!”
“造反?”我歪了歪头,“那你告诉我,河边埋钩索是谁下的令?半夜清河道又是谁干的?怕尸体浮上来,坏了你和裴党的买卖?”
他猛地一颤,像是被人抽了魂。
我继续道:“你府上后院那三间仓,昨夜运走两百石新米,户部报灾折子还没递上去,你就先吃饱了?这叫执法?这叫监守自盗。”
周围一片死寂。
连那些原本跟着他来的衙役,也都低下了头。有几个甚至悄悄往后退了半步。
谢琬从我身边走过,步伐不快,却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她在离县令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冷冷道:“他是我谢家的人。你要动他,问过我的刀了吗?”
县令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她不再看他,转身对骑兵首领道:“押下去,关进临时牢笼,等刑部来人处置。”
“是!”
两名骑兵上前,架起瘫软的县令就走。他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垂了头。
我站在粮车上没动,看着骑兵列阵在外围,刀锋齐指,气势如山。营地里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帐篷的哗啦声。
一名护卫走过来,低声问:“楚先生,接下来怎么安排?”
我正要开口,忽然听见谢琬轻声说了句:“你脸色很差。”
我低头看她。她仰着脸,眉心微蹙,像是真担心我会当场倒下。
“死不了。”我笑了笑,“就是这身子还不太听话,得再养两天。”
她哼了声:“你还知道你病着?刚才逞什么能?”
“我不逞,谁替你把这车推倒?”我指了指脚下的粮车,“再说,你不也吹哨召人了?咱们各出一手,这才叫配合。”
她撇了撇嘴,没接话,但眼角有笑意。
我扶着车辕准备下来,脚刚落地,腿又是一软。她伸手扶了我一把,动作很轻,却稳得很。
“别硬撑。”她说,“你现在是我谢家的人,不用一个人扛。”
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远处骑兵仍在整队,马匹打着响鼻,铁甲碰撞声清脆利落。阳光照在刀锋上,闪得人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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