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子愣住:“你这是要煽动民变!”
“不是煽动。”我收扇入袖,“是让他们自己想明白——官老爷说的‘没了’,到底是真没了,还是进了谁的口袋。”
他沉默片刻,忽然咧嘴笑了:“你疯得彻底。裴仲渊要是看到这榜文,非得连夜派人来杀你不可。”
“他不来才怪。”我活动了下手腕,“所以我才要今天就把证据攥牢。只要有一艘船被截下来,打开舱底,看看是不是真的装着‘霉变谷物’,这场戏就收不了场。”
寒门子点头,眼里有了光:“我去弄纸墨,顺便找几个识字的苦力帮忙誊抄。”
“别找外人。”我拦住他,“这事只能咱俩做。纸用码头废弃的运单背面,墨用炭灰调水——越糙越好,让人觉得是‘民愤自发’,不是精心策划。”
他想了想:“那张贴的人呢?总不能我们亲自上阵吧?”
“当然不。”我指向岸边一群等活的挑夫,“看见穿灰褂那个没?昨儿给裴家搬货时摔了一跤,被监工踹了好几脚。这种人,最乐意看主子倒霉。”
寒门子笑了:“你连谁该贴榜都想好了?”
“人心就像这河水。”我蹲下身,捡起块碎瓦片往水面一甩,打了三个漂,“看似平静,底下暗流涌动。你只要轻轻推一把,它自己就会翻起来。”
我们继续守着码头,记录第四、第五艘船的动向。每一艘标着“霉变”的船,最终都转入支流,且卸货时间极短,显然早有接应。
到了第六艘,我注意到异常:船身吃水比前几艘浅得多。
“空舱?”寒门子皱眉。
“不。”我举起古镜细看,“是装了轻货。你看缆绳松紧度,比满载时松了两寸。他们在返程运别的东西回来。”
“运什么?”
“不知道。”我眯起眼,“但肯定不是粮食。”
寒门子脸色变了:“他们是双向走私?一边偷运官粮出去,一边把北边的东西运进来?”
“现在还不确定。”我把数据记在袖内衬布上,“但这条线,必须掐断。”
太阳升到头顶,雾气散了大半。最后一艘标“霉变”的船缓缓驶离主港,船尾红旗飘了一下,拐进左侧岔道。
我盯着它远去的方向,没动。
寒门子低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等今晚。”我说,“等那艘小舟再靠岸。”
“你要抓人?”
“不抓。”我摇头,“我要让它带路。”
他愣住。
我拍拍他肩:“回去睡一觉。晚上还得熬夜。”
我们起身准备离开,刚走出废船阴影,我忽然停步。
河对岸,一棵歪脖子柳树下,站着个挑担的老汉。
正是昨夜跟踪我们的那个。
他低着头,像在等人,腰间那抹暗红绳结,在阳光下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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