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噼啪”爆着火星，王铁柱刚把暖手炉塞进柳如烟怀里，就被她的红绸带缠了手腕。她的指尖带着点凉，划过他掌心老茧时轻轻挠了挠：“今天加固屋顶时，张叔说后山的冰窟好像塌了一角，会不会影响咱们开春的水源啊？”
柳如眉正往药箱里补冻伤膏，闻言抬头看过来，鬓角碎发沾着点药膏白痕：“后山冰窟是咱们村春汛的主要水源，要是真塌了，明年种地就麻烦了。要不……咱们明天去看看？”
王铁柱捏了捏柳如烟的手，又摸了摸柳如眉的发顶：“不用等明天，现在就去。雪刚停，夜里结了冰，路滑得很，早看早放心。”他往腰间别上刀，又抓了两个热腾腾的红薯塞进怀里，“带上这个，路上能垫肚子。”
三人裹紧棉袄往后山走，月光洒在雪地上，亮得能照见人影。柳如烟的红绸带系在三人手腕间，像根暖绳把彼此拽着，她踩着王铁柱的脚印走，时不时往他背上靠：“这雪真厚，俺的棉鞋都快被灌透了，你走慢点呗。”
柳如眉跟在最后，药箱背得稳稳的，还不忘提醒：“前面有段陡坡，大家抓着旁边的树，别滑倒了。”话音刚落，自己却脚下一滑，整个人往雪坡下溜去。
“小心！”王铁柱眼疾手快，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她撞进怀里。药箱的铜锁硌在两人胸口，柳如眉的脸瞬间红透，赶紧撑着他的肩膀站直，耳尖烫得能煎鸡蛋：“对……对不起，没踩稳。”
“没事，”王铁柱笑着帮她拍掉身上的雪，“跟着俺，别掉队。”
到了后山冰窟，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平整的冰窟入口塌了大半，碎冰混着积雪堆成小山，还能听到里面传来“滴答”的融冰声。王铁柱蹲下来敲了敲冰面，冰层薄得能看到下面的暗河：“这冰面冻得不实，开春融雪时怕是真要塌。”
柳如烟往冰窟里瞅了瞅，红绸带被风吹得飘起来：“那咋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水源断了吧？俺们要不进去看看，能不能把塌的地方堵上？”
“不行！”柳如眉赶紧拉住她，“冰窟里温度低，还可能有暗冰裂缝，进去太危险了。再说，咱们也没带加固的工具……”
话没说完，冰窟深处突然传来“轰隆”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冰层断裂的脆响。王铁柱心里一紧，拉着两人往后退：“不好！里面要塌了！”
话音刚落，冰窟入口又塌了一块，碎冰飞溅过来，擦着柳如烟的胳膊划过，留下道红痕。柳如眉赶紧掏出药膏，拉过她的手往伤口上涂：“疼不疼？这冰碴子太锋利了，幸好没划深。”
柳如烟摇摇头，却突然指着冰窟深处：“你们看！那是不是有个人影？”
王铁柱顺着她指的方向看，果然看到个黑影在冰窟里晃，还伴随着微弱的呼救声。他心里一沉：“是村里的人？这么晚了谁会来这儿？”
“不管是谁，得先把人救出来！”王铁柱解下棉袄，往柳如眉手里塞，“你们在这儿等着，俺进去救人，要是俺十分钟没出来，就赶紧回村叫人！”
“俺跟你一起去！”柳如烟拽住他的衣角，红绸带缠得更紧，“俺会扔炸药包，要是遇到危险，俺能帮你！”
柳如眉也把药箱背紧：“我也去，我的药能应急，万一里面有人受伤，能及时处理。”
王铁柱拗不过两人，只能点头：“进去后跟紧俺，别乱碰冰面，里面的裂缝说不定藏在哪呢。”
三人踩着碎冰往里走，冰窟里冷得刺骨，呼出的气瞬间结成白霜。走了约莫几十步，终于看到被困的人——是村里的刘老三，他掉进了一道冰裂缝里，半个身子卡在里面，冻得嘴唇发紫，看到王铁柱，眼泪都快下来了：“铁柱哥！快救俺！俺就是想来冰窟凿点冰回去，没想到踩塌了冰面……”
王铁柱趴在冰裂缝边，伸手拽住刘老三的胳膊：“坚持住！俺拉你上来！”柳如烟也蹲下来帮忙，红绸带缠在刘老三手腕上，三人一起用力，终于把他拽了上来。
柳如眉赶紧掏出驱寒药丸，塞进刘老三嘴里，又用暖手炉给他暖着手：“你别动，先缓口气，你腿好像被冰碴子划出血了，俺给你包扎一下。”
就在这时，冰窟深处又传来“咔嚓”的脆响，头顶的冰层开始往下掉碎渣。王铁柱心里一紧：“不好！这地方要塌了！快往外跑！”
他背起刘老三，拉着柳如烟和柳如眉就往外冲。刚跑没几步，身后的冰层“轰隆”一声塌了，碎冰追着他们的脚后跟滚过来。柳如烟跑得太急，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掉进旁边的冰裂缝，王铁柱眼疾手快，伸手把她拽进怀里，自己却被惯性带得往冰缝边倒。
“小心！”柳如眉扑过来，死死拽住王铁柱的胳膊，药箱掉在地上，里面的草药撒了一地。三人互相拉扯着，终于稳住身形，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冰窟。
刚跑出没几步，身后的冰窟就塌了大半，积雪和碎冰堆成了小山，把入口堵得严严实实。三人瘫坐在雪地上，大口喘着气，冷汗混着雪水往下流，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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