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烈得张扬,像熔化的金子,透过窗棂上细密的竹帘,在张捷的房间地板上投下一方细碎而明亮的光斑,空气中浮动着被阳光晒暖的细小尘埃,带着夏末特有的温热气息,混杂着书桌上旧书页淡淡的油墨香,酿成一种安静却又暗流涌动的氛围。
房间里陈设简单却整洁,靠墙的书桌上堆着几本翻卷了页角的音乐理论书,书脊上还留着张捷用铅笔标注的痕迹,旁边斜放着一把半旧的原木色吉他——琴身上有几处轻微的磕碰痕迹,是他刚学琴时不小心留下的,琴弦上还缠着一枚未整理的玳瑁拨片,边缘被摩挲得光滑发亮。张捷坐在书桌前的木椅上,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努力向上生长的白杨树,耳朵里塞着一副白色的有线耳机,线在手腕上缠了一圈,手指紧紧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手机屏幕亮着,循环播放着一段音频——正是他那晚在院子里,借着月光偷偷录下的、陆砚辞吹奏的笛声。
这段录音他已经反复听了不下二十遍。起初只是觉得旋律动人,像一阵带着麦香的风轻轻吹过心田,抚平了所有烦躁;可越听越觉得熟悉,心底某个被尘封许久的模糊角落被反复叩击,一个代号在脑海里盘旋不去,让他坐立难安,连指尖都跟着微微发麻。耳机里的笛声清越悠扬,带着一种不染尘埃的澄澈,时而像山涧溪水潺潺流淌,温柔得能浸润人心;时而又像金色的麦浪在风里翻滚,带着蓬勃的生机,每一个音符都精准地落在他的心弦上,激起层层涟漪。
他闭着眼,指尖无意识地在桌沿上跟着旋律轻敲,节奏从起初的凌乱逐渐变得清晰,眉头却始终微蹙,眼底满是纠结与急切——他既渴望立刻印证那个大胆到让他心跳加速的猜想,又怕自己只是一厢情愿,最后落得个空欢喜一场的结局。毕竟,“樵夫”这个名字,在他心里太重了,重到他不敢轻易触碰,生怕惊扰了这份藏在旋律里的执念。
犹豫了足足十分钟,墙上挂钟的指针“滴答滴答”地走了一圈又一圈,张捷猛地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决绝,像下定了某种重大的决心。他咬了咬下唇,舌尖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划过无数个联系人,最终停在一个备注为“老周(闻声)”的名字上,深吸一口气,将这段音频文件点击发送。
老周是闻声音乐的王牌制作人,业内出了名的“金耳朵”,也是张捷刚入行时的引路人——当年他背着吉他在录音棚外徘徊,是老周给了他第一个试音的机会,两人交情匪浅。更重要的是,老周是少数几个接触过“樵夫”老师未发布作品的人——那个三年前突然在音乐圈崭露头角的神秘制作人“樵夫”,从不在公众面前露脸,只以“樵夫”为代号发布作品,可他的每一首demo都旋律空灵动人,像从山林间采撷的风与月光,瞬间俘获了无数听众的心,而张捷,正是“樵夫”最忠实的追随者之一,他的每一首demo,张捷都能倒背如流,甚至能精准说出每一个转音的处理细节。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张捷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微微发闷。他摘下耳机,随手扔在桌上,双手交握放在桌前,目光死死盯着手机屏幕,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耳朵竖得像警觉的兔子,生怕错过对方的任何一条回复。房间里静得只剩下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走动声,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果然,不到五分钟,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伴随着一阵急促而响亮的铃声,像一道惊雷划破了房间的寂静。张捷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膝盖不小心撞到了书桌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却浑然不觉,手指颤抖着划开接听键,将手机紧紧凑到耳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期待:“老周……”
“捷哥!我的老天爷!你要吓死我是不是?!”电话那头传来老周前所未有的激动声音,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甚至因为过于兴奋而带着一丝破音,“这旋律你从哪儿弄来的?!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我跟你说,这东西要是流出去,音乐圈都得炸了!”
张捷的心猛地一沉,随即又被一股狂喜狠狠攫住,像坐过山车般起伏不定,他连忙追问,声音都带着颤音:“我知道你肯定认识!快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樵夫’老师的曲子?”
“何止是认识!”老周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分,透着抑制不住的兴奋,甚至能想象到他在电话那头手舞足蹈的样子,“这分明就是‘樵夫’老师还没正式发布的新曲《麦浪》的小样旋律!上个月我去公司总部开闭门会,有幸听过一段残缺版的,也就十几秒,听得我抓心挠肝的,可你这段……你这段至少有半分钟,旋律更完整,连里面那几个神来之笔的转音都一模一样!尤其是最后那个滑音,带着点竹笛特有的颤音,除了‘樵夫’,没人能写出这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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