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日清晨,九江方向传来了轰鸣声——日军的舰艇编队朝着田家镇驶来,天空中,五十架飞机分成五队,像乌云一样压过来,陆路方向,六十辆坦克的履带碾过稻田,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林文澜站在半壁山顶的指挥部里,握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的日军队伍,声音平静却坚定:“通知各团,进入一级战斗状态,炮兵营准备开火,打沉日军的先头舰艇!”
张海峰接到命令,立刻对着话筒大喊:“105mm榴弹炮,瞄准日军‘长门号’战列舰,五发齐射,放!”六门榴弹炮同时开火,炮弹拖着烟尾飞向江面,落在“长门号”附近,激起的水柱有二十米高。可“长门号”的装甲太厚,炮弹只在舰身上留下几个浅坑,舰炮反而对着半壁山狂轰,一发炮弹落在指挥部附近,炸飞了几块石头,林文澜却没动,依旧盯着望远镜:“调整炮位,打日军的航空母舰,别让他们的飞机起飞!”
山炮调转炮口,对准“凤翔号”航空母舰,炮弹落在甲板上,炸开一个个大洞,几架准备起飞的日军飞机被炸毁,冒着黑烟。可日军的飞机还是冲了过来,对着半壁山的炮兵阵地轰炸,两门榴弹炮被炸毁,五名士兵当场牺牲。张海峰红着眼,抓起一把步枪:“兄弟们,跟小鬼子拼了,保住炮位!”士兵们跟着他冲上去,用步枪对着飞机扫射,虽然打不下来,却拖延了飞机的轰炸时间。
江面上,日军的运输舰开始放下登陆艇,朝着富池口驶来。赵承绶在富池口的碉堡里大喊:“反坦克炮,打登陆艇!重机枪,开火!”四门反坦克炮同时射击,登陆艇被打得千疮百孔,日军步兵纷纷掉进江里,江水很快被染红。可日军的舰艇太多,还是有三十艘登陆艇靠岸,日军步兵冲进了富池口的村庄,与102师的士兵展开巷战。
陆路方向,日军的坦克突破了第一道反坦克壕,朝着第二道壕沟冲来。李勇带着1团的士兵们扛着炸药包冲上去,日军的机枪对着他们扫射,士兵们纷纷倒下,可没人后退。刘二柱抱着炸药包,躲在沙袋后,等一辆坦克靠近,突然冲出去,把炸药包塞进坦克的履带下,拉响引信——“轰隆”一声,坦克停在原地,刘二柱却被气浪掀飞,嘴角流着血,他笑着说:“班长,我炸了一辆坦克……”说完就晕了过去,被医护人员抬走。
战斗持续到中午,日军暂时撤退,可防线已经出现了多处缺口——富池口的村庄丢了一半,半壁山的炮兵阵地损失了三门榴弹炮,1团伤亡八百人,102师伤亡六百人。林文澜和赵承绶在指挥部里,看着满是弹孔的地图,沉默了很久。赵承绶先开口:“日军兵力太多,咱们得收缩防线,把富池口的士兵撤到老街,跟2团汇合,集中兵力守半壁山和老街。”林文澜点头:“再给委员长发电报,请求空军增派飞机,补充弹药,不然咱们撑不了多久。”
当天下午,电台收到了委员长的回复:“空军第三大队已增派十架苏联援助战斗机(伊-16战斗机)明日即可抵达;弹药已由火车运往田家镇,预计三日内到达。望你部坚守,为武汉会战争取时间,切勿后退!蒋中正。”林文澜看着回复,心里却沉甸甸的——他知道,这三日内,日军还会发动更猛烈的进攻,而他们的士兵,已经快撑不住了。
傍晚时分,陈秀兰走进指挥部,脸上带着疲惫:“师长,野战医院已经满了,伤员太多,药品不够,特别是止痛药,已经没了。”林文澜拿出自己的急救包,里面还有两支吗啡:“把这个拿去,给重伤员用。”陈秀兰接过,眼圈红了:“师长,士兵们都在硬撑,有的断了腿,还说要去守阵地……”林文澜转过身,看着窗外的夕阳,声音有些沙哑:“告诉兄弟们,再撑三天,援军和弹药就到了,咱们一定能守住田家镇。”
可他心里清楚,这只是安慰——远处的江面上,日军的舰艇还在游弋,天空中,日军的飞机还在盘旋,而他们的士兵,已经带着伤,在阵地上守了一天一夜,有的甚至还没来得及吃一口饭。夜色渐深,田家镇的阵地上,士兵们点燃篝火,烤着硬邦邦的馒头,火光映着他们满是灰尘的脸,却没人说话,只有远处的江水声,和偶尔传来的日军飞机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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