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里的骚动刚平息,空气里还飘着萧诺唤潮术留下的淡淡水汽。阿岩站在议事厅门口,看着那些刚解了尸蛊、脸色还泛着苍白的弟子,眉头拧得比刚才对付咒言师时还紧。他手里攥着块黑色的地脉石,石面还留着尸蛊爬过的淡黑痕迹,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 刚才弟子们嘶吼着 “风水卫夺心核” 的样子,像根刺扎在他心里,哪怕知道是神道教搞鬼,也没法完全抹去族里对 “外脉” 的戒备。
“林先生。” 阿岩转过身,语气比之前沉了些,却少了几分敌意,多了点下定决心的郑重,“光说没用,我带你们去个地方,能不能信,你们自己看。”
林九玄刚帮萧诺收拾好唤潮玉 —— 刚才解蛊时玉气耗得厉害,现在还泛着微弱的蓝光。他抬头看向阿岩,见对方眼神里有坦诚,便点头:“固所愿也,多谢阿岩脉主。”
苏清瑶和鬼手也跟了上来,王雪姬则留在议事厅照看受伤的弟子。阿木不知何时也站在了门口,手里还握着那根地脉骨刺,见阿岩看他,便低声说:“阿叔,我也去,地龙道的路我熟。”
阿岩没反对,只是从腰间解下那块刻着 “山鬼脉主” 的玉牌,走到议事厅后的一棵老松前。老松的树干上有个拳头大的树洞,阿岩将玉牌塞进树洞,指尖凝出淡绿色的灵力,顺着树干纹路画了个蛇形符文 —— 那是山鬼脉的 “地脉启门咒”,专用来开启地龙道的入口。
“嗡 ——”
符文刚画完,老松周围的地面突然轻轻震颤,树洞里涌出一股淡绿色的地脉气,气浪推着地面的碎石往两边分开,露出个两丈宽的洞口。洞口里泛着柔和的绿光,不是烛火或灯笼的光,是洞壁上生长的 “地脉苔” 发出的,这种苔藓只在脉气浓郁的地方生长,光越亮,说明地脉越稳。
“进去吧,里面的地脉苔能照明,跟着光走,别乱碰洞壁的石笋。” 阿岩率先走进洞口,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那些石笋是地脉的‘呼吸管’,碰断了会引动地脉波动,轻则迷路,重则被埋在里面。”
林九玄一行人跟着走进洞口,刚迈进去就感觉到一股温润的气息裹住身体 —— 不是外面山林的冷意,是地脉气特有的暖意,像泡在温水里,连刚才对付咒言师时残留的疲惫都消了些。洞壁上的地脉苔层层叠叠,绿光顺着通道往前延伸,像一条铺在黑暗里的光路,通道不宽,刚好能容两人并排走,头顶偶尔有水滴落下,砸在地面的石缝里,发出 “叮咚” 的轻响,在安静的通道里格外清晰。
“这地龙道,是阿蛮先祖当年带人挖的。” 阿岩的声音在通道里回荡,带着点对先祖的敬畏,“那会儿还没‘山鬼脉’的名字,先祖带着族人跟地脉打交道,挖这通道是为了方便照看各处的地脉节点。后来族里人多了,才慢慢形成现在的寨子,地龙道也成了我们的根基。”
阿木跟在后面,补充道:“我小时候跟着阿爹来地龙道,他说这通道里的每一块石头都跟地脉连着,只要用心听,能听到地脉‘喘气’的声音 —— 就是刚才那种轻轻的震颤,那是地脉在跟我们说话。”
林九玄留心听着,果然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有规律地轻颤,像人的心跳,每颤一次,洞壁上的地脉苔就亮一分。他手里的通脉玉突然微微发烫,玉身泛出淡淡的金光,像是在回应地脉的震颤。苏清瑶注意到了,轻声说:“通脉玉在跟地脉共鸣,这里的脉气很纯,没有被黑棺气污染。”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面的通道突然变宽,出现一个约莫半亩地的圆形空间。空间中央立着一块一人高的晶石,晶石通体淡绿,像被水浸过的翡翠,表面有无数细小的纹路,纹路里流动着淡绿色的光,正是山鬼脉的地脉心核。心核周围的地面上,刻着一圈复杂的符文,符文是用一种黑色的矿石镶嵌的,平时看不出来,只有在脉气浓郁时才会显影。
“这就是地脉心核,我们山鬼脉的根。” 阿岩走到心核旁,伸手轻轻碰了碰晶石,指尖的淡绿色灵力顺着晶石的纹路流进去,“当年黑棺会偷袭,就是想毁了它 —— 心核一碎,整个秦岭的地脉都会乱,我们山鬼脉也就完了。”
随着阿岩的灵力注入,心核周围的符文突然亮了起来,黑色的矿石泛出淡绿色的光,符文的形状慢慢清晰:有的像缠绕的藤蔓,有的像游动的蛇,还有的像展开的手掌,一圈符文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复杂的图案,竟和林九玄怀里《阴阳图录》残页上的 “十二脉共生图” 有七分相似!
“这符文……” 林九玄眼睛一亮,立刻从怀里掏出布包,小心翼翼地展开残页。残页上的共生图是用朱砂画的,中央是一个圆形的龙脉节点,周围刻着十二种不同的符文,分别代表十二脉,其中代表山鬼脉的,正是眼前这种 “蛇缠藤” 的符文!
“你们看!” 林九玄把残页递到阿岩面前,“残页上记载的十二脉共生图,山鬼脉的符文跟心核周围的一模一样!这说明阿蛮先祖当年加入上古风水卫,就是为了跟其他脉系一起守护龙脉,这符文就是最好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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