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黑交织的光刃刚将一只扑来的暗影怪物劈成黑烟,莉娅的意识突然在海拉的脑海里晃了一下,像风中摇曳的烛火。海拉能清晰感受到,那股原本与她完美融合的守护之力,突然变得微弱了些,顺着四肢百骸缓缓下沉,像是耗尽了力气的旅人,再也撑不住前行的脚步。
“莉娅?”海拉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在意识里呼唤妹妹的名字。她停下动作,握着守护之矛的手微微收力,生怕自己的力量波动会惊扰到莉娅。周围的暗影怪物似乎察觉到了这短暂的停顿,再次潮水般涌来,利爪划破空气的锐响在耳边炸开,可海拉此刻却无暇顾及——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意识深处那道逐渐黯淡的温暖光芒上。
“姐姐……”莉娅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微弱得像蚊蚋,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我好像……有点撑不住了。”
海拉能“看到”莉娅意识里的画面:不再是之前清晰的战斗场景,而是一片片模糊的、温暖的片段——是她和莉娅在阿斯加德的草地上打滚,阳光洒在她们的头发上;是她和银河护卫队在“贝纳塔”号上分享食物,火箭浣熊抢了她的坚果,却偷偷留了一颗最大的放在她手边;是螳螂妹轻轻碰她的额头,帮她抚平因紧张而皱起的眉头;是格鲁特用小树枝给她编了一个小小的花环,笨拙地戴在她的头上……这些画面像褪色的旧照片,在意识里慢慢旋转,然后一点点变暗。
“我累了,姐姐。”莉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还有一丝释然,“从知道父亲的真相,到找到你,再到和这些怪物战斗……我好像一直都在跑,一直都在撑着,现在终于……想休息了。”
海拉的眼眶瞬间发热,黑色的泪水差点再次滑落。她想对莉娅说“别睡,再坚持一下”,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哽咽。她知道莉娅有多累——失去力量后,莉娅一直靠意志力支撑着,哪怕被怪物围攻,哪怕意识与她共享时承受着巨大的消耗,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累”。现在说出这句话,说明莉娅真的已经到了极限,再也撑不住了。
“那你就休息吧。”海拉在意识里轻声说,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小时候哭闹的莉娅,“放心睡,姐姐会守着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嗯。”莉娅的意识里传来一阵安心的波动,紧接着,那道温暖的光芒开始缓缓收缩,像要蜷缩成一个小小的茧,“我的身体……就交给你了,姐姐。你比我更会用它战斗,比我更能保护大家……还有我的战友,我的朋友……星爵、卡魔拉、火箭、螳螂妹、格鲁特……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也拜托你……帮我好好保护他们。”
提到银河护卫队时,莉娅的意识里闪过一段清晰的画面:是星爵在她失去力量时,拍着她的肩膀说“别怕,我们会帮你找回来”;是卡魔拉教她用能量枪,耐心地纠正她的姿势;是德拉克斯虽然话不多,却在她被怪物吓到的时候,默默站在她的身边,挡住了所有的危险……这些画面里,莉娅的脸上都带着笑容,那是她这三千年里,最轻松、最快乐的笑容。
“我相信你,姐姐。”莉娅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却越来越坚定,“就像小时候,我相信你会挡住巨熊的利爪一样;就像我知道你被封印,却一直相信你没有变成怪物一样;现在,我也相信你,相信你会带着我的身体,带着我的朋友,带着大家……走出这片黑暗。”
“我……”海拉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只能用力点头,哪怕莉娅可能已经看不到了,“我答应你,莉娅。我会保护好你的身体,保护好你的朋友,我会带着大家走出黑暗,我会让你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不再是这些该死的怪物,而是阿斯加德的阳光,是‘贝纳塔’号上的笑声……我什么都答应你。”
意识里的温暖光芒轻轻颤了一下,像是在回应她的承诺。然后,那道光芒彻底蜷缩起来,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温暖的光点,安静地待在意识的深处,不再发出波动——莉娅睡着了,睡得很安稳,没有了之前的疲惫和不安,只有满满的信任和安心。
海拉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压在心底。她能清晰感受到,莉娅的身体此刻完全交给了她——不再有之前的意识共振,只有纯粹的、属于莉娅的身体,还有那股沉睡的、等待被唤醒的守护者血脉之力。她握紧守护之矛,金黑交织的能量再次在矛尖流转,这一次,比之前更加耀眼,更加坚定——因为她知道,她现在握着的,不仅仅是一把武器,更是莉娅的信任,是莉娅对朋友们的牵挂,是沉甸甸的、需要用生命去守护的托付。
“海拉!小心身后!”星爵的喊声从远处传来。海拉猛地转身,看到一只体型巨大的暗影怪物正从她的身后扑来,利爪上缠绕的黑暗能量几乎凝成了黑色的火焰,直取她的后心。
海拉没有躲闪,而是握紧守护之矛,将体内的能量全部注入矛身。金黑交织的光刃瞬间暴涨,比之前长了三倍,带着能净化一切黑暗的力量,猛地朝着暗影怪物劈去。“砰”的一声巨响,光刃与黑暗能量碰撞在一起,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周围的怪物都震退了好几步。暗影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体在光刃下一点点被净化,最终化为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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