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尸谷洞穴外,晨光如利剑般刺破阴翳,斜斜洒在满地狼藉的焦土上。黑褐色的灼烧痕迹顺着岩壁蜿蜒蔓延,空气中混杂着尸火残留的腥腐气与灵力对冲后的淡淡焦灼,令人心悸。
林舟盘膝坐于一块平整青石上,掌心结印,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蓝色光晕。内息在体内缓缓流转,如暖流般修复着激战留下的暗伤。半晌后,他缓缓睁开眼,眸中金光一闪而逝,只是肩头引气穴处仍传来阵阵刺痛——那处皮肤泛着淡淡的朱砂红,形如一枚小巧的火焰印记,既是他至阳体质与生俱来的标识,更是打开藏锋谷的唯一钥匙。
沈青崖靠在不远处的岩壁上,正用干净的布条重新包扎肩头的伤口,鲜血早已浸透了内层布条,与他腰间长剑上的银白色剑穗相映,触目惊心。他抬眼瞥见林舟起身,挑眉道:“林兄!你肩头的伤还疼?方才你催动王鼎时,那处红光晃得人眼晕,别是伤到根基了。”
“无妨,只是灵力耗损过巨,内力有点躁动。”林舟活动着筋骨,骨骼脆响中带着疲惫,“沈兄!我和云汐此行的真正目的地是藏锋谷,不能再耽搁了,镇岳剑一日不取,夜长梦多。”
苏云汐蹲在一旁抚弄音潮琴,闻言抬头,指尖仍轻轻搭在琴弦上:“你别急,引气穴是破阵关键,若是受损,就算到了藏锋谷也无用。”她转头看向沈青崖,语气带着几分认真,“沈兄,接下来的路,还得多劳你了!”
沈青崖系紧布条,拍了拍腰间长剑,又指了指肩头的长弓:“黑风峡那地方鱼龙混杂,我早年追剿马贼时去过一次,地形复杂得很,正好给你们带路。”他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不过话说回来,藏锋谷的阵图真就只认林兄的引气穴?我总觉得,上古秘地没这么简单。”
“我父亲的手记里写得明明白白。”苏云汐指尖拨动,一串清润的音符流淌而出,“藏锋谷的‘阴阳锁尘阵’,阳面需至阳之力为引,阴面需《音潮谱》中和戾气,再加上防守图找节点,三者缺一不可。沈兄若不信,到了谷口便知。”
林舟点头附和:“沈清玄前辈曾与我提过,我这引气穴与阵图同源,能引动阳性能量。只是此事需瞒着金道长,毕竟是白云阁禁地,不宜声张。”
三人正低声商议,金光真人已从洞穴中缓步走出,抚须笑道:“林小友、苏姑娘、沈小友,伤势都无碍了吧?谷中余孽已清,你们打算何时启程?”
沈青崖抢先开口,神色自然:“道长,我们正商量着今日便走。之前听闻雁门关外有阴煞作乱,正好顺路去看看,也算是为正道尽一份力。”他早与林舟、苏云汐默契十足,刻意不提藏锋谷,只找了个合理的由头。
苏云汐顺势补充:“是啊,我父亲的手记中也提过雁门关外的阴煞,正好借机查证一番。”
林舟拱手道:“多谢道长连日照料,此番启程,还望道长保重。”
金光真人并未起疑,反而赞许点头:“三位年轻有为,心怀正道,甚好甚好。”他从袖中取出三瓶清心丹,分别递去,“此丹可稳固灵力、驱散阴邪,你们每人一瓶,路上防身。雁门关外不比中原,切记相互扶持。”
“多谢道长馈赠!”三人齐齐道谢,接过丹药小心收好。
沈青崖笑着拱了拱手:“有劳道长挂心,我们三人同行,定能相互照应。”
金光真人颔首:“如此甚好。若遇危难,可随时传讯于老夫,老夫定当驰援。”
三人再次谢过金光真人,转身牵过各自的马匹。缰绳一抖,马蹄踏过焦土,扬起阵阵沙尘,将万尸谷的残骸与阴霾远远抛在身后,朝着雁门关外的方向疾驰而去。
出了万尸谷地界,进入广袤的荒原,视野陡然开阔。长风卷着枯草掠过地面,发出“簌簌”声响,远处地平线与天际相融,苍茫而寂寥。
沈青崖打马与林舟并行,压低声音道:“林兄!小心肩上的伤!我总觉得,这次去藏锋谷,怕是不止黑风峡的马贼那么简单。”
“放心,我已调息妥当。”林舟掌心泛起淡淡的蓝光,“倒是沈兄,你肩头的伤要不要再处理一下?方才激战,怕是没愈合好。”
苏云汐策马跟上,指尖轻弹琴弦,一道清润的灵力飘向沈青崖肩头:“我用清心之力帮你稳固一下伤势。沈兄,你说黑风峡的马贼,会不会与幽冥殿有关?”
沈青崖感受着肩头的暖意,眉头微蹙:“不好说。当年我追剿的马贼,虽凶悍却无魔修气息。但万尸谷一战后,幽冥殿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若他们知晓镇岳剑的消息,定会在沿途设伏。”
“不管是马贼还是魔修,我们都得小心应对。”林舟目光坚定,“镇岳剑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苏云汐点头,指尖划过琴弦,琴音变得沉稳有力:“有我们三人联手,再加上破阵之法,就算遇到埋伏,也能应付。沈兄,你对黑风峡熟悉,到时候还得靠你带路。”
“放心交给我。”沈青崖拍了拍长弓,眼中闪过锐光,“当年我能从黑风峡全身而退,如今有你们相助,更不在话下。只是那峡谷中有几处暗哨,我们得悄悄绕过去,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说话间,远处突然卷起一阵烟尘,隐约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沈青崖眼神一凛:“不对劲,这荒原平时鲜有人迹,怎么会突然有马蹄声?怕是冲着我们来的。”
林舟握紧腰间王鼎,至阳真气暗自运转:“气息杂乱,有马贼的凶悍之气,还有淡淡的阴邪之力,怕是混了魔修。”
苏云汐指尖搭上琴弦,神色凝重:“看来我们的行踪,果然被人盯上了。沈兄,林舟,小心应对!”
三人勒住马匹,凝神戒备。远处的黑影越来越近,数十名马贼簇拥着一名独眼大汉,手持鬼头刀,气势汹汹地朝着他们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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