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孙悟空与赵公明在矮几旁对弈,那棋盘上的硝烟味几乎要漫出前堂,连灶间飘来的葱花炒鸡蛋香都压不住几分剑拔弩张。
竹制棋盘被两人的手肘磨得油光锃亮,楚河汉界的刻痕里嵌着些陈年的茶渍,像极了古战场上凝固的血痕。
两边的棋子摆得密密麻麻,红黑交错间,时而有“将”“帅”被对方的“车马炮”逼得退无可退,缩在九宫格角落瑟瑟发抖,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掀翻在地;时而又有“兵卒”顶着炮火往前冲,小短腿迈得飞快,愣是在铜墙铁壁上凿出个缺口,透着股不死不休的韧劲。从晨光斜照窗棂,在棋盘上投下菱形的光斑,直下到日头爬到中天,把前堂的青砖晒得发烫,连空气都带着股燥热,灶间飘来葱花炒鸡蛋的香气时,两人已连下六局。
这六局棋,赵公明是局局皆输,输得他脖子红透了,像被灶火熏了半宿的铜炉,连耳后根都泛着酡红,连带着腰间的玉佩都跟着发烫。他攥着棋子的手都在发颤,指节捏得发白,最后一局眼看“老将”被孙悟空的“炮”死死盯住,那炮口黑黢黢的,像对着脑门的火铳,愣是急得薅了把自己的山羊胡,胡子渣飘落在棋盘上,混进楚河汉界的刻痕里:“这炮怎么就溜过去了!我明明盯着的……上一步还在河对岸打瞌睡呢,难不成它长了腿?”
琼霄在一旁看得直乐,手里还剥着颗山枣,枣皮被她撕成条儿扔在竹篮里,枣核被她“噗”地吐进篮底,笑得前仰后合,肩头别着的野菊都跟着抖落两片花瓣,落在棋盘边的梨盘里。“兄长,你这棋艺可不咋地呀!”她捡起那片花瓣往鼻尖凑了凑,“亏你还是管账的财神,算盘打得噼啪响,连个‘炮’都防不住。我都怀疑你对账时会不会也算错,把通宝当成元宝记,到时候玉帝查账,看你怎么把账本上的窟窿堵上!”
赵公明单手捂着脸,指缝里露出的眼睛瞪着棋盘,像要把那枚“炮”瞪出个洞来,闷声说:“今天纯属运气不好,风不顺,吹得棋子晃;日头也晃眼,看不清楚路数,影响思路。不信你问土地公,他老人家也瞧见了,这日头毒得很!”
碧霄端着刚切好的梨块走过来,梨肉雪白,还沾着点井水的凉意,水珠顺着果肉边缘往下滴,在托盘里积了小半汪水。
她笑着往棋盘上瞥了一眼,指尖在“老将”旁边点了点,指甲上还沾着点黄芩的汁液:“兄长,孙大圣的炮早就过河了,炮口都快顶到老将鼻子上了,你不先护着帅,倒盯着人家的车干啥?那车在河边打盹呢,车轱辘都没动一下。”
“我怕他的车也跟着过河,”赵公明急忙辩解,手还在棋盘上比划,胳膊肘差点把装梨的盘子扫翻,梨块在盘里滚了两圈,“到时候他来个炮架车,双管齐下,那不是死局吗?我这是未雨绸缪,懂不懂?兵法上都这么写!”
琼霄“嗤”地笑出声,把一块梨塞进嘴里,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她用手背一抹,反倒蹭了道白痕:“兄长,你这担心倒是对的,可孙大圣的车从头到尾就动了三步,一步挪到河边,两步晒晒太阳,人家根本没打算用。你倒好,你的车满盘跑,像疯了似的,从九宫格冲到对方底线,又从底线绕回自家营盘,车轱辘都快磨平了,也没见吃到几个子,反倒把自己的防线冲得七零八落,连‘士’都被你挤得没地方站,只能蹲在角落里喘气。”
“我今天就是运气不好,”赵公明梗着脖子,把棋子往盒里一扔,“哗啦”一声,像撒了把碎石子,“以前跟太白金星下棋,我还赢过他半局呢!他那花里胡哨的步骤,又是飞象又是跳马,照样被我堵得死死的!”
云霄正坐在竹椅上翻药书,书页泛黄,边角卷着些毛边,上面用朱砂画着草药图谱,墨迹都有些发暗。闻言轻轻一笑,书页翻过的声音都带着几分了然,像风吹过竹叶:“兄长,别嘴硬了。孙大圣棋艺确实高,每一步都藏着后招,你该虚心问问人家怎么练的,也好长进。”
孙悟空捻着枚“马”棋子,在指间转得飞快,像玩杂耍似的,棋子边缘在阳光下闪着光,映得他眼底也亮闪闪的:“这象棋呀,还是九天玄女师父教俺的。她说下象棋就像在沙盘前推演兵法,每一步都得走在对手想不到的地方,就像打仗时绕到敌军背后捅刀子,正所谓‘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就是这个理。你看方才那步炮翻山,你盯着我的车,以为我要用车强攻,就料不到炮能借你‘象’的势打过来,这就是兵法里的‘声东击西’,懂不?”
赵公明往竹椅上一靠,椅腿“吱呀”响了一声,像要散架似的。他忽然拍了下大腿,震得桌上的空碗都跳了跳,像是想起什么要紧事,眼睛都亮了,像两盏突然点亮的油灯,连瞳孔里都映着光:“对了!我想到个非常重要的事!”
云霄抬眼问,手里还捏着书页的一角,指尖把那页纸捏出了道褶子:“什么事这般要紧?比你的棋还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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