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提示音，像钟声一样敲响，一次又一次。
柯景阳的账户，预警短信和股价分时图，同步跳动。
红色数字每刷新一次，保证金比例，就下跌2个百分点，新月旅游 涨停封单：1.2亿股，而整个市场的，自选股列表，像失了血般惨绿一片。
手机震动，林小雨发来的资金流向图，在雨天的公交窗上，投出鬼火般的蓝光：主力资金净流出3.8亿，但涨停板上的封单，却诡异地持续增加。
柯景阳瘫坐在，网吧的破旧沙发上，屏幕刺眼的红光，映着他苍白的脸。保证金不足的警告。那条代表“新月旅游”股价的K线，正如一道绿色的鬼火，逆着大盘暴跌的洪流，疯狂地冲向涨停板。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手指因用力，握着鼠标而关节发白。财报明明白白是造假，为什么股价还在飞涨？
手机震动了起来，是林小雨的消息。没有寒暄，只有一个冰冷的图表，和一行结论： “量化模型监测：今日涨停板封单资金，超70%为‘拖拉机账户’（关联席位），主力资金实际净流出-5.8亿。阳，这是陷阱，快跑。”
图表上，代表资金，真实流向的暗线，一路向下，与股价的飙升，形成狰狞的剪刀差。
还不等他消化，这骇人的信息，那个熟悉的号码，打了进来。王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嘶哑、急促，背景言里，隐约有医疗仪器的滴答声。
“小子……别管K线了！快看5档盘口！快！”
柯景阳下意识地，切回交易软件，看向买一档，那厚厚的封单。
柯景阳放大level2数据，涨停板上的买一位置，每隔30秒就有5000手买单，幽灵般地出现又消失。而卖一栏里，3.6万手卖单，像定时炸弹般纹丝不动，那是券商为融券客户，预留的平仓弹药。
“看……看清楚没？”王叔咳嗽着，每一个字，都像是挤出来的，“那涨停板上的买盘……是纸糊的灯塔……下面埋着万吨炸药！他们……他们就等着，你们这些空头……借钱、加仓……凑够了一起炸上天……”
王叔的话像冰锥，刺进柯景阳的耳朵，但他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那不断跳动的亏损数字。一个疯狂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了出来：万一呢？万一明天就跌了呢？现在平仓，这亏掉的就是真金白银，再扛一天，或许……或许就能逆转…，心里是一万个舍不得，一万个侥幸心里，这些念头在里不停地拉址。弄得他心烦意乱。
恐惧和贪婪在瞬间，绞碎了他的理智。
手指悬在"止损确认"按钮上颤抖时，他突然瞥见，自己上周，在便利店买的彩票。那张未开奖的彩票，此刻正垫在泡面碗底下，露出"最高可中1000万"的广告语。
他颤抖着手，移动鼠标，做了一件，让他此后无数个夜晚，都后悔莫及的事。他找到了，之前设置的止损单，然后，选择了“撤销”。
动作完成的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那刺耳的警告声，似乎也消失了。
他只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像一个赌徒，押上了最后的筹码，妄想下一刻就能翻盘。
窗外，证券营业部的LED屏，突然切换：“热烈祝贺新月旅游，入选MSCI指数”。鲜红的跑马灯，照亮他手机里，刚收到的短信：新月证券，您的融券合约，将于明日强制平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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