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厚把车停在泥泞的土路边,熄火后长舒一口气。副驾驶座上的唐娜揉了揉太阳穴,脸色有些苍白。
"终于到了,"何厚转头对妻子说,"这地方可真够偏的。"
唐娜望向窗外,夕阳的余晖给远处的山峦镀上一层血色。她点点头,声音有些干涩:"比导航说的多花了半小时。"
"乡间小路就这样。"何厚解开安全带,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他们从城市开了四个小时才到达这个名为"归田园居"的农家乐。公司连续三个月的加班让两人精疲力竭,唐娜提议找个远离城市的地方放松几天,何厚在网上看到了这家评价不错的农家乐。
车外,夏末的热浪裹挟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扑面而来。何厚从后备箱取出行李,唐娜则站在路边环顾四周。农家乐由几栋仿古建筑组成,主楼是接待处,后面散落着几间独立的小屋。奇怪的是,整个地方静得出奇,没有游客的谈笑声,也没有工作人员忙碌的身影。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唐娜皱眉。
何厚拎着行李走到她身边:"可能不是旺季吧。网上说这里最多只能接待十来个客人。"
他们走向主楼,木制台阶在脚下发出吱呀声响。推开门,一股霉味混合着某种说不清的甜腻气息钻入鼻腔。唐娜下意识捂住鼻子。
"有人吗?"何厚喊道,声音在空荡的大厅里回荡。
几秒钟的寂静后,里屋传来缓慢的脚步声。一个约莫五十岁的女人掀开布帘走出来,她穿着褪色的蓝布衣裳,头发挽成一个紧绷的发髻,脸色蜡黄,眼睛大得出奇,几乎占据了半张脸。
"欢迎。"女人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们是预约的何先生和何太太?"
"是的,"何厚点头,把身份证递过去,"我们订了三天两晚。"
女人——名牌上写着"周姐"——接过证件,动作僵硬得像是关节生了锈。她的眼睛始终直视前方,从不眨眼,让唐娜想起橱窗里的塑料模特。
"竹韵居,你们的小屋。"周姐递回证件和一把铜钥匙,"晚餐六点,在主楼餐厅。有什么需要可以按房间里的铃。"
唐娜注意到周姐的手指异常细长,指甲呈现出不健康的青灰色。当周姐转身去拿登记簿时,唐娜悄悄拉了拉何厚的袖子。
"怎么了?"何厚低声问。
唐娜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里...太安静了。"
何厚笑了笑:"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吗?远离喧嚣。"
登记完毕,周姐指向一条碎石小路:"沿着这条路走到底就是竹韵居。记住,天黑后不要出门。"
"为什么?"唐娜脱口而出。
周姐的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乡下地方,晚上有野猪出没,不安全。"她的眼睛在说这话时一眨不眨,唐娜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拿着钥匙和简易地图,两人沿着指示走向他们的小屋。小路两旁种着茂密的竹子,在微风中沙沙作响,投下斑驳的影子。唐娜总觉得那些竹影中有东西在移动,但每次转头都只看到摇曳的枝叶。
"你觉不觉得这里有点...不对劲?"唐娜小声说。
何厚拍拍她的肩:"你只是太累了。城市待久了,突然到这么安静的地方是会有些不适应。"
竹韵居是一栋独立的小木屋,门前有个小平台,放着两把藤椅。屋内陈设简单但干净,一张双人床,一个衣柜,一个小茶几和两把椅子。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挂着的一个老式座钟,钟摆静止不动,显示的时间是三点四十五分——比实际时间慢了近两小时。
唐娜放下包,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窗外是一片竹林,在渐暗的天色中显得格外幽深。她突然僵住了——竹林中似乎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何厚!"她惊呼,"外面有人!"
何厚立刻走到窗边,但什么也没看到:"可能是工作人员吧。"
"但那人...看起来不像..."唐娜的声音颤抖着,"他好像没有脸..."
何厚搂住她的肩膀:"亲爱的,你真的需要休息。我去放热水,你泡个澡放松一下。"
浴室很小,只有一个淋浴间和一个洗手台。镜子因为水汽而模糊不清。何厚打开热水,蒸汽很快充满了狭小的空间。他正准备离开,余光却瞥见镜子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他猛地转身,镜面上凝结的水珠正缓缓滑落,形成几道蜿蜒的痕迹,像是有人在上面写字。何厚凑近看,水痕组成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字:"快走"。
"什么鬼..."他伸手擦掉水珠,字迹立刻消失了。一定是水汽自然形成的图案,他告诉自己。
晚餐在主楼的小餐厅进行。除了他们,只有另外两桌客人——一对老年夫妇和一个独自用餐的中年男子。所有人都安静地吃着饭,没有任何交谈。周姐和另一个年轻女孩负责上菜,两人动作协调得过分,像是被同一根线牵动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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