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的深秋,北京城笼罩在一层灰蒙蒙的雾霭中。《奇闻异事》杂志社的办公室里,王冲叼着红塔山,盯着墙上密密麻麻的案件剪报出神。三十岁的他已经在这家专门报道离奇凶杀案的杂志社工作了六年,从实习记者熬成了"悬案追踪"栏目的责任编辑。
这天实习生小李给了他一个新闻线索----这三年来他一直调查的一个案件,资料被放在纸袋里。据小李说他花了50块才买到这个线索。
王冲掐灭烟头,掂了掂纸袋,很轻。拆开后,一叠泛黄的照片和剪报滑了出来,还有一本烧焦了边角的笔记本。最上面是张黑白照片——一座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建筑,门楣上"红旗歌舞厅"几个字依稀可辨。
王冲的呼吸急促起来。1992年的红旗歌舞厅纵火案,造成22人死亡,是北京城近十年最惨烈的火灾之一。官方结论是电线短路,但民间一直有传言说这是蓄意纵火。三年来,他一直在收集这起案件的资料,却始终缺少关键证据。
他急切地翻看那些照片,大多是火灾现场的内部照片,比警方公布的更加详尽。一张舞台的特写引起了他的注意——焦黑的帷幕间,隐约有个模糊的人影站立着,穿着鲜艳的红旗袍,在烈焰中保持着舞蹈的姿势,仿佛感受不到痛苦。
"奇怪..."王冲拿起放大镜,那人影的轮廓越发清晰,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子,面容已经烧得无法辨认,但身段窈窕,舞姿曼妙。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的一行小字:"第23个,他们忘了我。"
王冲翻遍所有官方记录,死亡人数明确记载为22人。他颤抖着打开那本烧焦的笔记本,内页大多已经炭化,只有几页勉强可读:
"1992年4月15日:今晚表演完《夜上海》,我看见张老板和那几个广东人在后台交易...那些白色粉末...那些小姑娘才十七八岁啊..."
"4月17日:张老板警告我管好自己的嘴...但我是团里的大姐,不能眼看着她们被毁掉..."
最后一页的日期是火灾当天,4月20日,只有潦草的几个字:"他们要杀我,地下室..."
王冲的血液仿佛凝固了。这本笔记属于一个叫何花的舞女,在官方名单上根本没有这个名字。他翻遍所有资料,确认火灾遇难者中确实没有何花。红旗歌舞厅的头牌,是以一曲《夜上海》闻名南城的"夜莺"。
下班后,王冲骑着那辆老永久自行车,按图索骥找到了位于南城废弃厂区附近的红旗歌舞厅旧址。三年过去,这座曾经灯红酒绿的三层小楼依然保持着火灾后的惨状,像一具被烧焦的骷髅矗立在暮色中。
王冲打着手电,从破损的侧窗翻了进去。屋内弥漫着一股焦臭味,混合着霉变的气息。手电光扫过烧得只剩骨架的桌椅、坍塌的舞台,地上厚厚的灰烬中还能看到烧焦的唱片和酒杯。
根据笔记的提示,王冲找到了通往地下室的门。门锁已经锈死,他用力踹了几脚才踹开。木门发出凄厉的呻吟,一股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水味——茉莉混着夜来香的馥郁,是何花生前最爱的味道。
地下室比想象中保存完好,墙上有23道刻痕,像是有人用刀子一笔一画刻上去的。角落里摆着几个空酒瓶和一支燃尽的红蜡烛,看起来最近有人来过。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台老式录音机,上面落满灰尘,却诡异地插着电源。
王冲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播放键。
沙沙的电流声后,一个女声幽幽地唱起了《夜上海》,声音甜美却带着说不出的哀怨:"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
王冲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首歌是何花的成名曲,当年南城多少公子哥为听她一展歌喉一掷千金。歌声在漆黑的地下室里回荡,仿佛穿越时空而来。
突然,录音机发出刺耳的啸叫,歌声变成了凄厉的尖叫:"救救我!他们锁了门!"紧接着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喘息声。
王冲惊得后退几步,撞到了身后的墙壁。就在这时,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脊背窜上来——墙上那些刻痕,正在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谁在那里?"王冲颤抖着举起手电筒,光束扫过地下室的每个角落。在光束的边缘,他瞥见一个红色身影一闪而过,像是穿着那件标志性的红旗袍。
录音机里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平静得可怕的女声:"王编辑,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三年..."
王冲的血液几乎凝固。那声音不是从录音机里传来的,而是直接在他耳边响起,伴随着冰冷的呼吸拂过他的脖颈。
他转身就要逃跑,却发现地下室的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手电筒的光线开始忽明忽暗,在闪烁的光影中,王冲看到墙上那些渗血的刻痕正在扭曲变形,组成了一个女人的脸——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小嘴,正是老照片上那种典型的东方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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