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月色邀约、冷板凳与无声的馈赠
湘北战胜陵南的兴奋感在校园内持续发酵，但对于当事人而言，激烈的余波已逐渐化为休整的疲惫与更深层的思量。按照赛前约定，远道而来的陵南队将在湘北町休整一晚，次日清晨再返回。
黄昏时分，两队正式解散。湘北队员们脸上洋溢着喜悦，勾肩搭背地讨论着去哪里小小庆祝一下这来之不易的胜利。赤木虽然严肃，但眉宇间也松快了不少；宫城大声嚷嚷着要喝果汁；连木暮都推着眼镜，笑容比平时灿烂许多。
而陵南那边，气氛则明显低沉。田冈教练的总结训话时间格外长，队员们个个低着头，尤其是鱼住，那高大的背影显得格外沉重。唯有仙道彰，虽然也认真听着训话，但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懒散笑意的眼睛里，却比平时多了一些难以捉摸的亮光，他的目光偶尔会不着痕迹地飘向湘北的休息区。
御影霄正安静地帮着经理彩子收拾散落一地的篮球和毛巾，他将最后一个球放入球筐，口袋里的手机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他动作未停，面色如常地将球筐归位，这才不动声色地取出手机。屏幕上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内容简短而直接：
“今晚月色应该不错。学校后山观景台，聊聊篮球？——仙道彰。”
御影霄的目光在短信上停留了一瞬，夕阳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意料之中的玩味。他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回复了一个字：
“好。”
没有多余的情绪，仿佛只是答应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邀约。他将手机收回口袋，继续着手头的工作。作为球队的“非战力”成员，这些杂务他似乎做得理所当然，也无人觉得异常。
是夜，月光如水，宁静地洒满经历白日喧嚣后重归寂静的校园。湘北队员们大多已回家或是在临时宿舍安顿下来。樱木花道在分配给问题军团的临时房间里显得有些坐立不安。胜利的亢奋过后，一种莫名的空虚和焦躁感攫住了他。他挠着一头耀眼的红发，像困兽一样在狭小的空间里踱来踱去。
“奇怪……霄霄呢？刚才还看见他在收拾东西，一转眼就不见了？”他嘟囔着，心底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只想立刻见到那个人，仿佛只有在那个人身边，这种躁动才能平息。或许是想炫耀，或许是想寻求肯定，或许……只是单纯想看到他。
他猛地站起来：“不行，天才我要去找找！”
一直靠墙闭目养神（或许在脑海中复盘比赛）的流川枫却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冰冷：“别去。”
“臭狐狸！你什么意思？”樱木立刻炸毛，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难道你不想知道霄霄去哪了吗？万一他迷路了怎么办！”（典型的樱木式借口）
流川枫睁开眼，冰蓝色的眸子在透过窗户的月光下显得愈发清冷锐利，里面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有清晰的不爽，有压抑的怒火（针对那个发出邀请的刺猬头），但最终沉淀下来的，却是一种近乎沉重的克制。他当然看到了比赛结束时仙道那个意味深长、几乎算得上是挑衅的眼神，也敏锐地捕捉到了霄霄之后那抹了然又带着些许兴味的轻笑。他甚至能大致猜到此刻霄霄去了哪里，去见谁。
胸腔里充斥着一种名为嫉妒的灼热火焰，烧得他喉咙发紧。一种强烈的、属于狩猎者的本能叫嚣着让他冲出去，打断那场约会，将那个总是漫不经心招惹视线的人牢牢禁锢在自己的领地。（流川的占有欲）
但是，他更深刻地记得霄霄的眼神。那是一种绝对自主的、不受任何人掌控的眼神。他的任何决定，都源于自身的意志，而非他人的期望或束缚。干涉他，或许会带来更远的距离。
“……是他自己的决定。”流川枫的声音比平时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重新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强行将翻腾的所有情绪压回心底，“……遵守就好。”（强调流川对霄霄决定的尊重，即使不愿）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稍稍浇熄了樱木冲动的躁动。他愣愣地看着难得表现出这种压抑状态的流川枫，虽然以他的直线思维不能完全理解这其中的复杂纠葛，但野兽般的直觉让他感受到了流川话语里那份沉重的分量和某种……他看不懂的、无奈的尊重。他烦躁地抓抓头发，最终还是重重地坐了下来，只是眼神像被粘住了一样，不时焦灼地瞟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像一只被主人暂时遗忘、委屈又不安的大型犬。（樱木的直觉与不安）
与此同时，学校后山的观景台。月光毫无遮挡地倾泻下来，将并肩而立的两人身影勾勒得清晰又朦胧。
仙道彰看着如期赴约的御影霄，脸上的笑容比球场上少了几分公式化的懒散，多了几分真实的欣赏与毫不掩饰的炽热好奇。“还以为湘北的庆功会绊住你，或者……某些人会不放人。”他语带调侃，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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