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和宫里,南宫袅袅正逗弄着她心爱的波斯猫,这小家伙可是她颇得圣宠的见证。
“小东西,你知道本宫把你从皇后手里抢过来费了多大劲吗?”南宫袅袅很是得意地把猫举起来,仔细端详着,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喃喃道,“帝心是什么?这东西能给你,自然也能给本宫。”
“娘娘!”嬷嬷惊慌失色地跑进来,脸色煞白,就像见了鬼一样。
南宫袅袅被扫了兴致,不耐烦地说:“看你慌里慌张的样子,成何体统!”
“娘娘,凤辞宫走水了,”嬷嬷依旧是惊魂未定的样子,吞了口口水说,“陛下和皇后都在里面……”
开什么玩笑?南宫袅袅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周唯极擅武艺,百步穿杨,名副其实的能文能武,错拉汝赤就更不用说了,刺客出身,最懂得明哲保身,这两个人能被火困住?话本都不敢这么编。
“怎么回事?有刺客混进来?”
“不是……”
“那是什么?”南宫袅袅彻底没了耐心,把波斯猫丢在地上,气恼道,“让你说个话怎么这么难?不会说就去把舌头拔了,以后再也不必说话了!”
嬷嬷大惊,哆哆嗦嗦趴在地上说:“娘娘,皇后薨了……”
“什么?”南宫袅袅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按理来说她应该很高兴,可为什么心里慌慌的,总觉得错拉汝赤的死并不是什么好事。
“奴婢打听到一些闲言碎语,不知能不能当真,”嬷嬷犹豫着说,“当时玉清遣散了凤辞宫所有的守卫,独自一人站在门口,火烧起来时一群人才匆匆跑进去,只见皇后浑身是血的倒在陛下怀里,而陛下手边倒着一个烛台。”
南宫袅袅眯了眯眼,思索一阵说:“火是陛下放的?难不成是皇后企图造反……”
“娘娘!娘娘!不好了!”阿金跑进来跪在地上哭着说,“皇后殿下薨了!”
钟止容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脑中嗡的一声,怔怔地问:“你说什么?皇后薨了?”
“是,”阿金跪在地上泣不成声,“陛下已经宣礼部尚书进宫了。”
话音未落只见眼前闪过一抹身影,以及被她遗落在屋内的一句话:“去太学接潜儿回来,让他送殿下最后一程!”
钟止容将礼仪丢在一边,一路从寝殿跑去凤辞宫,不顾侍卫阻拦强行闯进去,像个疯妇一样推门闯进寝殿,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脸上的妆容都哭花了,跟躺在床上端庄整齐的错拉汝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给他的堕胎药?”
周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钟止容一愣,这声音悲伤而低沉,愤怒之下满是无力和压抑,让她觉得很是陌生。
“是,”钟止容知道,这事一旦败露,自己必然没什么好下场,于是坦然地说,“请陛下降罪。”
谁知周唯没有任何反应,擦着钟止容的肩膀走过去,自嘲地笑了笑说:“你也早知他心事,只有朕不知道。”
钟止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选择沉默,跪在地上忍不住抬眼看向错拉汝赤,她知道这人性子烈,想他会跟皇帝决裂,但没想到他会用这么决绝的方式……何必呢?为了个已经变心的男人搭上自己一条命,他这一生已经够苦了,为什么还不肯对自己好一点?
就在这时,玉清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盘中是一个折子,她恭恭敬敬地呈给周唯,说:“陛下,这是殿下的私库账目,殿下吩咐奴婢,务必要给您过目。”
周唯紧紧握着错拉汝赤冰凉的手,连最宝贝的血玉扳指都摘下来了,看来真是去意已决,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他拿起薄薄的账册,一目十行看了过去,其实原本也不用看多久,因为条目少得可怜,甚至让人怀疑,这根本不是一国之后该有的家底。
“怎么就这些东西?”周唯皱着眉问,他自问从未在钱财上怠慢过错拉汝赤。
“奴婢不敢欺瞒陛下,”玉清强撑着一口气,按照错拉汝赤的吩咐一件一件给他料理身后事,缓缓开口道,“殿下的私库每年有大半财物都会借祁将军的手充作军饷,还有一些则是用来补贴鸢尾阁和卫兵们,殿下自己的开销其实并没有多少。”
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皇后会过得这么清苦,周唯固执地说:“他要跑马听戏喝酒饮茶,怎么会没有开销?”
玉清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殿下很久没去跑过马了,自从那次咳血晕倒后,殿下最常做的事就是发呆。”
玉清每说一句,周唯的心就痛一分,他甚至不太想让玉清继续说下去,可玉清就像故意跟他作对一样,竟开始娓娓道来错拉汝赤是怎么一步步变成今天这样的……
那是秋后的一个晚上,周唯不出意外翻了别人的牌子,错拉汝赤坐在院中对月独酌,隐隐有些喝上了头,指着月亮对玉清说:“那晚的月亮也是这么圆,我就在门外听着,那家伙背叛了我……但他交给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所以我又回去了,回到王爷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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