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门封印后的第三日,界域下起了金色的雪。
樱空释站在巡守司的废墟上,看着雪花落在掌心——每一片都映着不同的景象:燃烧的城池、冰封的湖泊、沙暴中的孤城……七道门扉的投影。
"它们在呼唤你。"
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残垣后走出个拄着青铜杖的佝偻老者,脸上戴着半张冰面具——是禁库的守墓人,传说中侍奉过三代司长的活化石。
"每代守门人最终都会听见门的低语。"老者用杖尖划开雪幕,露出底下暗红的土壤,"雪凰那丫头撑了六十二年,算久了。"
六十二年?樱空释握紧腕间红绳。记忆里的雪凰分明是少女模样。
老者嗤笑:"门会扭曲时间。你现在去追,或许还能从'它们'嘴里抢回点魂魄碎片。"他扔来一个青铜罗盘,指针由七枚冰晶叠成,"跟着'雪引针'走,但记住——"
枯瘦的手指突然掐住樱空释手腕,门形印记被按得渗出金血:
"别让任何一道门认出你是活人。"
雪引针在罗盘上剧烈震颤,青铜指针上的冰晶折射出扭曲的火光。樱空释抬头望向南方地平线——那里的天空呈现出病态的橙红色,像是一块被烙铁灼烧的皮肤。
"炎门。"守墓人用骨杖敲了敲罗盘边缘,锈蚀的铜屑簌簌落下,"三百年前有个痴情的守门人,把自己烧成灰烬堵住了门缝。"他咧开只剩三颗牙齿的嘴,"现在那些灰都成了活物。"
踏入森林的瞬间,靴底就传来诡异的触感。看似焦黑的土壤其实是厚厚一层灰烬,每走一步都会陷到脚踝。那些被烧焦的橡树更古怪——树干上布满蜂窝状的孔洞,风穿过时发出呜咽般的啸叫。
樱空释蹲身捻起一撮灰,指腹立刻传来灼痛。这灰烬里竟藏着未熄灭的火星,在皮肤上烧出细小的金色痕迹。腕间的门形疤痕突然发烫,灰烬中的火星像受到吸引般汇聚过来,在空气中拼出一行闪烁的文字:
【献祭眼睛可通行】
"它们要的是这个。"他碰了碰自己泛金的右眼。自从主门一战后,这只眼睛就逐渐异变,现在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能量流动。比如此刻,整片森林的地脉都涌向南方某处,像百川归海。
越往深处走,温度越高。汗水刚渗出就被蒸干,在皮肤上留下盐粒的结晶。当第五次绕过同一棵生着人脸的焦树时,樱空释终于停下脚步。他割破指尖,将血滴在守门令上。
血珠接触青铜的瞬间,整片森林的灰烬腾空而起,露出底下暗红色的脉络——这些"树根"全部源自同一个方向。
岩浆之门前
火山口比想象中更诡异。岩浆不是常见的橙红色,而是如同掺了金粉的蜂蜜,粘稠地冒着气泡。门扉就浮在岩浆湖中央,由某种半透明的红色晶体构成,表面布满跳动的血管状纹路。
最令人不适的是门前跪着的焦尸群。它们保留着完整的跪拜姿势,焦黑的手指全部伸向门扉方向。樱空释走近观察,发现每具焦尸的胸口都嵌着块发光物体——有的是心脏,有的是玉石,最新鲜的那具甚至嵌着半块巡守司令牌。
"又来个不怕死的?"
岩浆突然隆起,化作人形。女子红发红裙,发梢滴落的"岩浆"在半空凝结成锁链。她飘到樱空释面前时,热浪灼得他睫毛卷曲——这张脸确实像雪凰,但眼角多了火焰纹身,瞳孔是熔岩般的亮橙色。
"小守门人。"她伸手想碰樱空释的金眼,被冰刃格开也不恼,"你的眼睛很特别,正好能补上门缝的缺口。"
樱空释解下额前红绳。这是用雪凰的发带重新编织的,浸透了他用秘法保存的冰族魂力。红绳刚暴露在空气中,女子就触电般后退,岩浆锁链哗啦作响。
"你居然带着她的..."女子声音突然变调,火焰纹身剧烈闪烁,"不可能!当年我亲眼看见她被门..."
火廊试炼
岩浆向两侧分开,露出通往门扉的窄路。说是路,其实是道悬浮在岩浆上的火桥,由无数燃烧的骷髅头拼接而成。女子站在桥头,第一次露出严肃表情:"听着,不管听见什么都别停下。回头看一眼,你就会变成它们的一员。"
第一个骷髅头在他踏上去时发出尖叫:"叛徒!"这是族长处决叛逆者时的怒吼。紧接着是冰刃刺入血肉的闷响,雪凰压抑的抽泣,莫言癫狂的"恭迎吾主"......声音越来越密集,到后来整座桥都在震动,仿佛千万冤魂同时哀嚎。
最致命的是突然响起的摇篮曲。温柔的女声哼着冰族古老的安魂调,伴随着虚幻的拍背节奏。这声音不该存在于樱空释的记忆里——他出生那日母亲就死于难产。
"回头啊孩子..."声音近在耳畔,甚至能感受到呼吸的热气,"让娘亲看看你..."
腕间门形疤痕突然爆出金光。樱空释猛地前冲,摇篮曲立刻变成尖啸。火桥开始崩塌,坠落的骷髅头在岩浆里炸开,飞溅的火星化作无数小手抓向他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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