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再这样下去…连‘黑髓膏’都买不起了…三指家的小崽子…伤口烂得…唉…” 沙哑男声充满了无力感。
“…渊先生那边…还收学徒吗?我孙子…” 苍老声音带着一丝希冀。
“省省吧…老骨头…渊先生的门槛…比黑石堡的城墙还高…你那孙子…灵能感应都没觉醒…” 沙哑男声毫不留情地打断,“现在堡里…就剩‘矿鼠帮’和‘血手兄弟会’…还在招炮灰…你敢去?”
声音渐渐低下去,只剩下压抑的叹息和脚步声远去。
黑石堡!矿鼠帮!血手兄弟会!渊先生!
这些名词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烫在墨衍昏沉的意识上!驿站老者的话,荆红的兽皮卷,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他成功了!他真的…抵达了黑石堡的范围!这里,就是那座法外之地的底层?
狂喜刚刚升起,立刻被更沉重的现实压了下去。身体的剧痛依旧如同跗骨之蛆,识海枯竭的眩晕感阵阵袭来。他活下来了,但仅仅是活下来。在这座弱肉强食、混乱森然的堡垒里,他这重伤濒死的状态,恐怕连最底层的“矿鼠”都不如。
就在这时,墨衍的目光再次落在那碗黑乎乎的药膏和那块矿物粉末上。模糊感知虽然枯竭,但残存的本能让他感受到那矿物粉末中,蕴含着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凝练的土属性能量波动,带着一种沉重、稳固的特质。而那药膏中浓烈的苦涩气息下,也隐隐透着一丝清凉和微弱的生机。
黑髓膏?刚才对话里提到的?
是这东西…在治疗他?
墨衍艰难地抬起还能勉强活动的右手。手臂如同灌满了铅块,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剧痛让他额头瞬间布满冷汗。他咬着牙,指尖颤抖着,终于触碰到了那碗粘稠的药膏。
冰凉滑腻的触感传来。
他蘸取了一点,凑到鼻尖。浓烈的苦涩味直冲脑门,但其中确实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清凉。他犹豫了一下,感受着体内石碑火种持续散发的那点微弱暖意和净化之力,一咬牙,将指尖那点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左腿那道最狰狞、依旧传来钻心灼痛和麻痹感的伤口边缘。
药膏接触皮肤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如同无数冰针攒刺般的剧痛猛地传来!墨衍身体瞬间绷紧,牙关紧咬,发出压抑的嘶气声!这剧痛甚至超过了之前的伤口痛楚!
然而,这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几息之后,那冰针攒刺的感觉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清凉和舒缓!伤口边缘那火辣辣的灼烧感和深入骨髓的麻痹感,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轻了!虽然伤口本身并未愈合,但那如同附骨之疽般折磨人的负面状态,被这霸道的药膏强行压制了下去!
有效!这“黑髓膏”…或者说这矿物粉末调制的药膏,虽然霸道痛苦,但效果立竿见影!它似乎能强行压制“蚀”能的侵蚀和伤口的恶性反应!
墨衍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不再犹豫,忍着涂抹时那短暂的剧痛,用右手蘸取药膏,一点一点,极其艰难地涂抹在肩胛骨的贯穿伤、以及其他几处被河水腐蚀最严重的伤口边缘。
每一次涂抹都如同经历一次短暂的酷刑,但酷刑之后,伤口的痛苦确实得到了显着的缓解!身体内部,源自石碑火种的那点微弱暖流,似乎也因为这外部药力的刺激,流转得稍微顺畅了一丝,与药膏的清凉效果形成了一种微妙的互补,共同对抗着伤口的恶化和身体的崩溃。
处理完几处主要伤口,墨衍已是汗如雨下,浑身脱力,瘫倒在冰冷的石板上,大口喘息着。身体的痛苦减轻了些许,但精神的疲惫和识海的枯竭依旧如同沉重的枷锁。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休息,感受着体内那点石碑火种持续散发的不屈暖意,以及伤口处传来的清凉,如同在狂风暴雨中抓住了两根脆弱的救命稻草。
时间在昏沉与半醒之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的透气孔洞透入的光线似乎黯淡了一些,预示着外界的白昼将尽。
突然,一阵极其轻微的、几乎被墨衍自己粗重呼吸掩盖的脚步声,在狭小的空间入口处响起。不是来自头顶,而是来自同一层!脚步声很轻,带着一种刻意的收敛,停在门口,似乎在倾听里面的动静。
墨衍瞬间警觉!全身肌肉下意识地绷紧,牵动伤口带来一阵刺痛!他屏住呼吸,右手悄无声息地摸向身边——那把豁口遍布、沾满血污的厚背砍刀,正静静地躺在冰冷的石板上。刀柄入手,冰冷的触感和熟悉的沉重感传来,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是谁?送药的人?还是…不怀好意者?
门轴发出轻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吱呀”声,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侧身闪了进来,随即迅速反手将门关上。
来人身材不高,甚至有些佝偻,裹在一件宽大的、边缘磨损严重的灰褐色斗篷里,兜帽低垂,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冷硬的下巴和几缕灰白的鬓角。他动作轻盈利落,带着一种长期在危险环境中养成的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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