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传承的碎片如同在张谦脑海中播撒下了无数颗关于“水”的奥秘种子。尽管这些种子大多残缺不全,模糊难辨,但它们所指明的方向——那种与水流“共鸣”,而非强行“操控”的理念——却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让他对自身妖力的运用,进入了一个更为精妙、也更富趣味的探索阶段。
此前,他运用妖力控水,更像是一个力大无穷的莽夫,凭借浑厚的妖力强行搅动、推动水流,声势或许浩大,但效率低下,消耗惊人,且难以精细。如今,在那些传承碎片的启发下,他开始尝试以一种更“温柔”、更“智慧”的方式去接触和引导周围无处不在的水。
修炼的主场,自然是他那位于瀑布之后的岩穴以及门外的水潭。这里水源充沛,环境相对安全,是绝佳的练习场所。
他首先做的,是摒弃之前那种粗暴的妖力外放。他趴伏在岩穴内相对干燥的地面,闭上双眼,并未运转妖力周天,而是将心神彻底沉静下来,仅保留一丝微弱的妖力,如同最纤细的触角,缓缓向周围弥漫,去“感知”空气中弥漫的水汽,岩壁上凝结的水珠,乃至洞穴外那轰鸣瀑布中蕴含的、磅礴而无序的水元之力。
最初,这种感觉极其微弱,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去触摸世界。他能感觉到“水”的存在,却无法捕捉到其内在的“脉络”与“韵律”。妖力触角探出,往往如同石沉大海,引不起丝毫波澜,或者干脆被狂暴的水元(尤其是瀑布附近)冲散。
但他极有耐心。前世作为策划师,数据分析、市场调研哪一样不需要沉心静气?他将这视为一个全新的、需要攻克的项目。一次次失败,一次次调整妖力输出的频率、强度以及精神感应的专注度。
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徒劳的尝试,在某一个心神空灵的瞬间,当他将妖力以一种极其舒缓、近乎自然散逸的频率波动时,他猛地“听”到了!
那并非声音,而是一种奇妙的“反馈”!周围那些原本沉寂的水汽、水珠,仿佛被这特定的妖力频率“唤醒”,传递回一种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共鸣”感!就像轻轻敲击一块玉石,听到了其内部传来的回响!
成功了!他找到了那种“共鸣”的初始频率!
张谦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维持着这种微妙的感应状态。他尝试着,将一丝更凝练的妖力,以这种共鸣频率,导向岩穴内壁上一颗即将滴落的水珠。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颗水珠并未被妖力推开或击碎,而是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邀请”,顺着妖力指引的轨迹,缓缓地、违背重力般地向上爬升了一小段距离,然后才因为张谦心神波动而失去控制,滴落下来。
虽然只是让一颗水珠移动了微不足道的一寸,但这其中的意义,却远胜之前他掀起数尺高的浪头!这是“引导”,而非“驱使”!
初窥门径的喜悦激励着他。他开始进行更多的尝试。
在水潭中,他不再蛮横地破水前行,而是将妖力以共鸣频率包裹全身,尝试着“说服”周围的水流接纳他,推动他。起初效果并不明显,甚至因为分心操控,速度反而比之前慢了些。但随着练习的深入,他渐渐掌握了诀窍,身体与水流的摩擦阻力显着减小,游动起来变得异常丝滑省力,如同游鱼归海,速度在不知不觉中提升,且妖力消耗大减。
他尝试制造水旋。这一次,他不再是用妖力强行在水中“钻”出一个漩涡,而是选定一片水域,以自身妖力为核心,发出特定的共鸣波动,如同在水面投入一颗无形的石子,引动周围的水流自然而然地围绕着他旋转起来。形成的水旋更加稳定,力量更加内敛,范围也更容易控制。他甚至能同时维持两个不同旋转方向的小型水旋,虽然颇为耗费心神,却代表着他操控精度的大幅提升。
最让他感到有趣的,是尝试凝聚“水箭”。
他悬浮在水中,选定一个目标——通常是远处一根随波逐流的水草。他集中精神,将妖力在胸前高度压缩,并以极高的频率震动,引动周围的水元急速汇聚。最初,只能形成一个不断扭曲、随时可能溃散的水团。但他不断调整妖力的压缩度与震动频率,失败了几十次后,终于,一道长约半尺、略显虚幻的深蓝色水矢,颤巍巍地在他面前凝聚成形!
“去!”
心念一动,那水矢发出一声轻微的破水声,激射而出!虽然速度不算太快,飞行轨迹也有些飘忽,但终究是成功射出,精准地击中了那根摇曳的水草,将其打断!
“成功了!”张谦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成就感。这并非依靠肉身力量,也非简单的能量外放,而是真正意义上,通过理解与引导水元之力,形成的**法术雏形**!
尽管这“水箭”威力恐怕连一级下阶妖兽的鳞甲都难以射穿,消耗的妖力和精神力却不少,实用性远不如他直接扑咬。但这其中的象征意义和对未来发展的启示,却是无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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