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满扛着竹篓,踩着露水未干的山路往深山里走。清晨的山林笼罩着一层薄雾,像一层轻纱罩在树梢上。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东方刚泛起鱼肚白,太阳还没完全爬上来。
"今天应该能采到不少松茸。"刘金满自言自语道,粗糙的手指摸了摸腰间的柴刀。这把刀跟了他十几年,刀柄被磨得发亮,刀刃虽然有些钝了,但对付山里的荆棘还是绰绰有余。
刘金满今年四十二岁,是村里出了名的勤快人。家里三个孩子都在镇上读书,妻子在村口开了个小杂货铺,日子虽不富裕,但也过得去。每到菌子季节,他都会起早贪黑上山采菌,晒干了卖到县城,能换不少钱。
山路越走越陡,刘金满的布鞋已经被露水浸湿,脚趾在里面不舒服地蜷缩着。他停下来,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这片山林他从小走到大,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路。但今天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他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穿过一片松树林,地上开始出现零星的菌子。刘金满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柴刀拨开落叶,露出下面肥厚的牛肝菌。他熟练地割下菌子,放进竹篓里。
"金满...金满哥..."
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刘金满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直起腰,四下张望。雾气比刚才浓了些,十步开外就看不清了。
"谁啊?"他喊了一声,声音在山谷里回荡。
没有回应。
刘金满皱了皱眉,可能是风声吧。他继续低头采菌,但心里已经起了疙瘩。又采了几朵菌子后,那声音又来了。
"金满...这边..."
这次更清晰了,像是个女人的声音,带着某种奇怪的腔调,尾音拖得很长,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耳边低语。
刘金满的背脊一阵发凉。他猛地站起来,竹篓里的菌子差点翻出来。
"谁在那儿?"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雾气中,似乎有个影子一闪而过。刘金满眯起眼睛,那影子又不见了。他咽了口唾沫,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柴刀。
"金满...来啊..."
这次声音更近了,仿佛就在他身后。刘金满一个激灵,转身挥刀,却只砍到了空气。
"见鬼了!"他骂了一句,心跳如鼓。
突然,他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故事。村里的老人常说,深山里有些东西会模仿人的声音,引诱人走进密林深处,然后就...
刘金满不敢再想下去。他迅速把柴刀别回腰间,背起竹篓就往山下跑。脚下的枯枝落叶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刺耳。
"金满...别走..."
那声音紧追不舍,音调变得尖锐起来,像是用指甲刮擦玻璃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刘金满不敢回头,只顾着往前跑。
突然,他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去。竹篓飞了出去,菌子撒了一地。刘金满的手掌被尖锐的石头划破,火辣辣地疼。他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周围的景色变了。
"这...这是哪儿?"他惊恐地环顾四周。
明明刚才还在熟悉的松树林里,现在却站在一片陌生的竹林里。竹子密密麻麻,几乎看不到天空。更可怕的是,这些竹子似乎在移动,缓缓地变换着位置,把他围在中间。
"不可能..."刘金满的腿开始发抖,"我在这山里活了四十年,从没见过这片竹林!"
"金满...留下来陪我..."
那声音现在从四面八方传来,忽远忽近,时而像老人,时而像孩童,时而像女人,变幻莫测。刘金满的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服,他胡乱选了个方向冲去。
竹子像活物一样在他面前合拢,挡住去路。刘金满抽出柴刀,疯狂地砍向竹子。奇怪的是,被砍断的竹子断面流出暗红色的液体,散发出一股腥臭味。
"啊!"刘金满惊恐地后退几步,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
他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这次竹子没有阻拦,但地面开始变得松软,像沼泽一样吸着他的脚。刘金满拼命挣扎,终于挣脱出来,继续狂奔。
不知跑了多久,刘金满的肺像要炸开一样疼。他停下来喘气,发现又回到了撒落菌子的地方。竹篓倒扣在地上,里面的菌子已经腐烂发黑,爬满了白色的蛆虫。
"这...这才过了多久..."刘金满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些菌子,它们看起来像是腐烂了好几天。
天空不知何时暗了下来,乌云密布,却没有下雨的意思。林子里静得可怕,连虫鸣鸟叫都没有。刘金满捡起竹篓,发现底部破了个大洞。
"必须赶紧下山。"他对自己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次他走得很小心,每走一段就停下来确认方向。然而,熟悉的标志物都不见了,那些他从小看到大的巨石、古树,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金满...你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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