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纹边缘参差,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硬生生掰开。
香炉里的三炷线香,原本笔直上升的青烟,骤然紊乱,扭曲,随即竟从中断裂,消散于空中。
方朝阳浑身汗毛倒竖,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他死死盯着那裂开的神主牌,心脏擂鼓般狂跳。
祖师牌位自裂,香火断绝!
这是大凶之兆!太平道根基动摇之象!
怎么回事?那红衣女鬼……什么来头?
……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方朝阳就带着一个不起眼的帆布包出了门。包里装着几沓画好的黄符,那枚太平法印,还有一柄尺长短剑,剑身暗哑无光,却透着一股森然之气,名曰“却邪”。
赵寡妇家就在前街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一单元,401。
还没走到楼下,方朝阳就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阴秽之气萦绕不散。越靠近四楼,那股气息越发明显,带着一股子腥甜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赵寡妇早就等在门口,眼圈乌黑,显然一夜没睡。见到方朝阳,像是见到了救星。
“小方老板,你可来了!那符……那符我贴了,后半夜是没动静了,可我这心里还是慌得厉害!”
方朝阳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径直走进屋内。
房子不大,两室一厅,收拾得还算整洁,但空气中弥漫的那股阴冷和腥甜气息挥之不去。他目光扫过客厅,最后落在厨房的窗户上。窗户关着,玻璃上蒙着一层水汽。
“就是那扇窗?”他问。
“对!就是那儿!”
方朝阳走到窗边,伸出食指,在蒙着水汽的玻璃上轻轻一抹。指尖触感冰凉滑腻,他收回手,指尖上沾着一点淡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色痕迹,凑近鼻尖,那股腥甜味更浓了。
是血。而且是浸透了怨气的血。
他闭上眼,体内太平清领书的心法缓缓运转,灵台一片空明,感知如同水银泻地般向四周蔓延。
刹那间,耳边仿佛响起了若有若无的女子哭泣声,凄厉,绝望,充满了滔天的怨恨。无数纷杂、扭曲的意念碎片冲击着他的感知——黑暗、窒息、冰冷的绳索、无尽的坠落、还有……一种刻骨铭心的不甘与诅咒!
他猛地睁开眼,瞳孔深处一丝金芒闪过。
怨气如此之重,绝非凡俗。这女子是横死,而且是怀着极大冤屈和愤恨自杀的!穿红衣,更是存了要化厉鬼回来报复的决绝之心。
“赵婶,这房子之前住的什么人?”方朝阳沉声问。
赵寡妇一愣,想了想:“之前?好像是个外地来的姑娘,租的房子。长得挺漂亮的,就是不太爱说话。大概……一个多月前吧,听说在屋里自杀了!哎呦,当时闹得可凶了,警察都来了……我也是图便宜才租下来的,谁知道……”
“知道她叫什么?在哪里工作吗?”
“这……不清楚,好像听房东提过一嘴,姓柳?叫什么柳……柳青青?对,好像是这个名儿。工作就更不知道了。”
方朝阳不再询问。他走到客厅墙壁前,昨天让赵寡妇贴符的地方。镇宅安神符好好地贴在墙上,但符纸的边缘,已经隐隐有些发黑卷曲。这里的阴气最重。
他凝神望去,眼中金芒更盛。透过墙壁的表层,他“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在石灰和墙漆的掩盖之下,隐隐透出几道暗红色的、用指尖之类的东西硬生生刻画出来的痕迹!
那痕迹扭曲、挣扎,却依然能辨认出古老的笔画结构——那是一个残缺的、充满了邪异力量的符箓!而且,这符箓的根基,分明带着一丝太平道符法的影子,却被扭曲、篡改,充满了怨毒与诅咒的意味!
太平符?!
方朝阳心头巨震!这红衣女鬼,怎么会画太平符?虽然是被恶意扭曲后的变种,但那核心的架构,骗不过他的眼睛!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对赵寡妇说:“赵婶,问题有点棘手。这样,我给你一道‘净天地神符’,你等我出去后,在屋子正中央烧掉,然后门窗大开,通风至少两个时辰。期间任何人叫你,都不要回头,不要答应。今晚你去亲戚家借住一晚,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回来。”
他取出另一张精心绘制的紫色符纸,郑重交给赵寡妇,又详细交代了注意事项。
离开赵寡妇家,方朝阳没有回往生斋,而是直接去了片区派出所。他有个高中同学在这里当辅警。
拐弯抹角,搭上几包好烟,他总算从同学那里查到了一个月前那起自杀案的简要记录。
死者:柳青青,女,二十四岁,外来务工人员。死亡时间:7月7日晚,地点:租住处(即赵寡妇现住所)。死因:缢颈窒息身亡。现场勘查:门窗反锁,无外人侵入痕迹,排除他杀。备注:死者身着红色长裙,现场发现一封字迹潦草的遗书,内容多为厌世之语。死者生前精神状态不佳。
记录很简单。但方朝阳注意到一个被忽略的细节,同学顺口提了一句:“哦,还有,当时勘查现场的哥们儿说,那女孩临死前,好像用指甲在床头那边的墙上抠划了好多乱七八糟的痕迹,都见底灰了,估计是太痛苦了乱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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