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灶膛添了块煤：“晚上煮点红薯粥，就着周德胜家的腊鱼吃。”
他忽然想起什么，“音音，你织的毛衣起针了没？我瞅着那团粉色毛线正好。”
云棠音拿起毛线针比划：“刚起了十针，你看这松紧行不？”
她往傅煜城手里塞了根针，“帮我绷着线，我总够不着。”
正织着，院外传来敲门声。
傅煜城开门一看，是小李举着个布包：“嫂子织毛衣呢？我娘寄来的毛线，给您两团。”
他往笼里瞅了瞅，“这兔子养得油光水滑，我那儿有袋白菜籽，开春种上，够它吃一春。”
云棠音往他手里塞了件小棉衣：“刚领的，给你家小侄女穿。对了，巡逻队晚上加岗不？我煮了红薯，给你留两个。”
“加呢，”小李往兜里揣棉衣，“后山头有动静，团长让多派俩人。嫂子要是听见啥响动，别出来看，喊我就行。”
傅煜城往他手里塞了把斧头：“我刚磨的，巡逻时带着防身。晚饭吃了没？我家粥快好了，盛一碗去。”
“不了，”小李往后退了两步，“我得去换岗了，张叔还在传达室等着呢。”
送走小李，云棠音往锅里添了瓢水：“把腊鱼切半块，炖得烂点，给老张头送碗去。”
她往傅煜城手里塞了块布料，“刚领的灯芯绒，给你做条棉裤，配这件军棉袄正好。”
傅煜城正切着腊鱼，就见余霞举着件毛衣进来：“你看我这花样织得咋样？总觉得歪歪扭扭的。”
她往云棠音手里塞了个布偶，“刚缝的兔子灯，给孩子玩。”
云棠音接过毛衣笑：“这麦穗纹织得真匀，比我强多了。”
她往余霞手里塞了根毛线针，“用这个织，比你那根细，出来的纹路好看。”
“还是你手巧，”余霞往灶台上瞅了瞅，“煮红薯粥呢？我家蒸了窝头，给你们送两个。”
她忽然压低声音，“我那口子说，团部要给家属院修澡堂，开春就动工，以后洗澡不用跑三里地了。”
傅煜城往她手里塞了块腊鱼：“刚炖的，尝尝。澡堂修在哪？离咱院远不？”
“就修在仓库旁边，”余霞往兜里揣腊鱼，“我那口子去帮忙平地了，说明年冬天能用上。对了，你们家有多余的肥皂不？我家的胰子用完了。”
云棠音往她手里塞了块香皂：“刚领的，上海产的，闻着香。明天去王主任家喝满月酒，你穿那件驼绒坎肩，准好看。”
晚饭刚摆上桌，周德胜扛着捆柴火进来：“粥熟了没？我闻着香味了。”
他往地上放柴火，“这是刚劈的松木，烧着香得很。”
云棠音往他碗里盛粥：“快吃，刚熬好的。对了，你家棉衣合身不？傅煜城说给你领的那件有点大。”
“正好，”周德胜往嘴里扒粥，“我打算里头套件毛衣，冬天穿正好。我那口子让我问问，你家的毛线够不？她想给孩子织件小斗篷。”
傅煜城往他碗里夹了块腊鱼：“够呢，领了六大团，给你家两团。明儿去王主任家，让你家那口子跟音音学学，她织的花样好看。”
吃完晚饭，云棠音刚把碗摞起来，就见王主任举着个红布包进来：“刚绣的荷包，你们看看好看不？”
云棠音拿起荷包赞：“这穗子编得真巧，比我编的强。对了，明儿满月酒，我带个红糖发糕，寓意孩子多发多福。”
“不用带，”王主任亮出手里塞了个银镯子，“这是我给孩子准备的，有这个就行了。明儿早点来，帮我搭搭戏台，团部给请了个说书的。”
傅煜城往王主任手里塞了个暖水袋：“刚灌的热水，您捂着。戏台搭在哪？我明儿一早去搬桌子。”
“就搭在大院中间，”王主任往兜里揣暖水袋，“我让老张头留了两盏马灯，晚上也能唱。你们早点歇着，明儿有的忙。”
第二天一早，云棠音刚把发糕蒸上，就见李嫂抱着孩子进来：“这发糕闻着真香，给我家娃留块。”
她往云棠音手里塞了个布包，“刚纳的鞋垫，给你垫新棉鞋。”
傅煜城扛着张桌子往外走：“我去搭戏台了，你蒸好发糕给王主任送去。”
他往云棠音手里塞了把钥匙，“锁好门，别让兔子跑了。”
云棠音往孩子手里塞了块饼干：“刚烤的，尝尝。我蒸好就去，你搭戏台时小心点，别磕着。”
刚把发糕装进竹篮，就见余霞举着件新衣裳进来：“你看我这件褂子好看不？用纺织厂送的花布做的。”
她往云棠音手里塞了个红头绳，“留着，扎辫好看。”
云棠音往她手里塞了块发糕：“刚蒸的，尝尝。快走吧，王主任该等急了。”
两人刚走到大院中间，就见戏台已经搭好了。
老张头举着个马灯往杆上挂：“快来帮我扶着，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怕站不稳。”
云棠音往他手里塞了块发糕：“刚蒸的，您垫垫。说书的啥时候来？孩子们都等着呢。”
“就到，”老张头往嘴里塞发糕，“我让小李去接了，说是个老先生，会唱《包公案》。”
正说着，王主任抱着小孙子出来：“你们可来了，快帮我招呼招呼。”
她往云棠音手里塞了个红布包，“给见面礼，里头是块银元，留着压箱底。”
云棠音往孩子手里塞了个银锁：“刚王主任给的，长命百岁。”
她往王主任手里塞了块发糕，“快尝尝，还热乎着呢。”
傅煜城搭完戏台过来：“说书的来了，孩子们都围过去了。”
他往云棠音手里塞了个暖水袋，“天冷，你捂着。”
云棠音靠在他肩上笑：“你看这大院，比过年还热闹。”
傅煜城往她怀里搂了搂：“以后会更热闹的，等澡堂修好了，咱每周都能泡澡。”
云棠音笑出了声：“那男女澡堂也是分开的，我还能跟你一块儿去男澡堂里洗澡啊？”
傅煜城也反应过来了，搂着云棠音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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