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穹顶裂隙漏下，在他脚边投下狭长的影子。
当方仁杰的脚尖刚踏上最后一级石阶时，庙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他迅速隐入阴影，短刃再次出鞘——但来者的气息太熟悉了，是沈管家身上那股檀香混着旧书纸的味道。
"方小友。"
沈管家的声音在夜风中飘来，带着几分沙哑。
方仁杰走出阴影，借月光看清他的脸：老管家的眼眶通红，皱纹里凝着水光，手里攥着块半旧的丝帕——那是他昨日在将军府看到的，沈管家用来包茶饼的帕子。
"你终于拿到了......"沈管家的喉结动了动，"二十年前，你父亲被押入大牢前，塞给我半块玉牌，说'若我儿活着，带他来神判遗迹取卷轴'。
这些年我守着将军府，就是为了等你长大。"
方仁杰的短刃"当啷"落地。
他想起沈管家总在他查案时递来茶盏，想起对方偷偷塞给他的六扇门卷宗，想起昨日在将军府后园，沈管家摸着他的铜钲说"这纹路，像极了我年轻时见过的......"
"当年的事......"
"别急。"沈管家打断他，从怀里掏出半块玉牌，和方仁杰颈间的那半块严丝合缝，"先看这个。
真正的答案，在玉牌里。"
夜风卷起庙前的落叶，打着旋儿撞在方仁杰脚边。
他望着沈管家鬓角的白发，又低头看向合二为一的玉牌——月光下，玉牌中央浮现出一行小字，正是他在遗迹里看到的那句："武可镇凶，智可破局，二者缺一不可称神判。"
远处传来三更梆子声。
方仁杰弯腰捡起短刃，将玉牌贴身收好。
他知道，从今夜起，洛宁城的更夫方仁杰，要开始真正的"判案"了——判江湖恩怨，判朝堂阴谋，更要判那二十年前的血债，究竟该由谁来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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