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苏婉开始变淡，但她的表情变得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微笑。当她的影像完全消失时，我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归位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完整感充斥全身。
"成功了？"林修问。
我点点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林修扶住我，帮我坐到沙发上。
"休息一下，适应新的记忆。"他说，"我去准备一些东西，天黑前我们必须行动。"
我闭上眼睛，任由那些新获得的记忆在脑海中整理归类。最令人震惊的发现是：张景玄并非完全依靠邪术——他利用了苏家祖传的一面神镜，将其扭曲成邪恶的工具。而那面神镜，正是三面镜子中的主镜。
傍晚时分，林修摇醒了我。桌上摆满了各种奇怪的物品：红线、铜钱、装着银色液体的小瓶，还有三张画着复杂符咒的黄纸。
"计划是这样的，"林修指着图纸，"张景玄一定会回到苏家老宅完成仪式，因为那里是他力量最强的地方。我们需要在他开始仪式时，用这三张符分别贴在镜子上，然后同时打碎它们。"
我仔细研究图纸："但我们需要分头行动，三面镜子不会放在一起。"
"这正是问题所在。"林修皱眉，"张景玄很狡猾，他会把镜子分开摆放，至少需要两个人同时行动。"
"我们只有两个人..."
"不，我们有三个。"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猛地转身，看到程默站在那里，脸色苍白但眼睛已经恢复正常。他看上去疲惫不堪，像是刚生了一场大病。
"程教授？"我警惕地后退，"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林修在我手机里装了追踪器，记得吗？"程默苦笑，"至于我怎么摆脱那个东西...说来话长。重点是，张景玄暂时离开了我，去准备今晚的仪式了。"
林修上前检查程默的眼睛和脉搏："他说的是真的，邪灵确实离开了他的身体。"
"它需要保存力量完成仪式。"程默虚弱地坐下，"听着，我没有太多时间解释。张景玄占据我身体期间，我看到了他的部分记忆。今晚月全食，是他力量最弱的时候，也是完成仪式的最佳时机。"
"月全食？"我看向窗外，月亮已经开始出现微弱的阴影。
"三面镜子分别放在老宅的三个位置：地下室、阁楼和苏婉当年的卧室。"程默继续说，"他需要三个活人作为媒介，所以除了我，他还绑架了两个人。"
林修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必须赶快行动。"
我们收拾好装备，驱车前往苏家老宅。路上，程默解释了他是如何暂时挣脱邪灵控制的。
"张景玄的力量来自恐惧和绝望。"他说，"当我意识到这点后，我...停止了恐惧。这给了他足够的时间空隙让我逃脱。"
夜色中的苏家老宅比上次更加阴森，月光被逐渐侵蚀的阴影染成血红色。我们悄悄接近，发现前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摇曳的烛光。
"分头行动。"林修低声分配任务，"程教授去阁楼，我去地下室，雨晴去卧室。记住，等我的信号再贴符咒，必须同时进行。"
我们点头分开。我轻手轻脚地爬上二楼，每走一步，苏婉的记忆就清晰一分。这条走廊，这些墙纸...我全都记得，仿佛昨天还在这里生活过。
苏婉的卧室门半开着，里面点着七根黑色蜡烛，排列成奇怪的形状。古董店老人——不，现在应该叫他张景玄——站在房间中央，背对着门。他面前跪着两个被绑住的人，看样子是他在街上随便抓来的路人。
我屏住呼吸，躲在门外阴影处。张景玄开始吟诵咒语，声音不再是老人的沙哑，而是一种混合了多个声调的诡异和声。随着咒语进行，房间里的温度急剧下降，我呼出的气在空气中形成白雾。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修发来的信号："就位"。
我悄悄探头，看到张景玄手持一面铜镜——正是三面镜子中的主镜——对准跪着的其中一人。那人的表情变得呆滞，一缕半透明的物质从七窍中被抽出，流向镜面。
时机到了！我冲进房间，直奔梳妆台，那里放着第二面镜子。张景玄猛地转身，那张老脸扭曲成狰狞的表情。
"你！"他嘶吼道，声音震得烛火剧烈摇晃，"你敢破坏仪式！"
我没有理会，掏出符咒就要贴上镜面。张景玄一挥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掀翻在地。符咒从手中飞出，飘落到床底下。
"愚蠢的女孩，"张景玄一步步逼近，"三十年前苏婉失败了，今晚你也会重蹈覆辙！"
我挣扎着爬起来，突然注意到梳妆台镜子中映出的影像——那不是我的倒影，而是苏婉！她对我做了个手势，指向床底下的符咒。
张景玄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他转身继续对那两个无辜的人施法。我趁机爬到床下，摸到了符咒。就在这时，手机再次震动——林修发来了"现在"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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