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迷宫尽头的金属门无声滑开，扑面而来的冷光刺痛了陆辰的视网膜。他下意识抬起新生的虚空左臂，半透明的灰黑色物质在皮肤下流动，将刺目的光线过滤成暗紫色光谱。
"这是......"林若雪的净化卡牌在掌心震颤，卡面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红色警告符文。她突然抓住陆辰的右臂，"别动！"
陆辰的靴底悬在距离地面三厘米的位置。透过半透明的合金地板，能看到下方排列着上千个圆柱形培养舱，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面容相同的少年——那是他在第三次轮回时剥离的"光明使者"形态。
"天命之子模拟体，量产型。"陆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混沌熔炉在胸腔深处发出饥渴的嗡鸣，那些克隆体体内流转的金色光晕，正是被稀释过的光明卡牌能量。
地板突然变成全息投影消散，两人坠入三十米下的核心层。林若雪甩出七张净化卡牌组成缓冲矩阵，却在半空被某种力量定格。所有培养舱的玻璃罩同时开启，上千个"陆辰"齐刷刷睁开眼睛。
"欢迎来到我的花园。"悬浮在中央控制台的紫袍人影转过身，露出与培养舱里完全相同的面孔，只是眼角多了一道闪电状的疤痕，"第101次轮回的陆辰，你来得比我预计的晚了四十七秒。"
陆辰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第七次轮回的自己，那次他选择引爆整个培育基地来阻止天道联盟的"救世主计划"。
"别被干扰。"林若雪突然咬破指尖，血珠在空中画出一道虹桥，"这些只是记忆投影，真正的紫微帝君还在更深处！"
仿佛回应她的判断，控制台上的"疤痕陆辰"突然扭曲成数据流消散。整个空间响起机械女声："模拟战斗程序启动，清除非法入侵者。"
上千个培养舱轰然炸裂，克隆体们如同提线木偶般悬浮到空中。他们掌心同时亮起金色卡牌，光芒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陆辰看到最前排的克隆体举起卡牌——那是他在第二十次轮回创造的"日珥斩"，曾经用来劈开过林若雪的心脏。
"因果扰乱准备！"陆辰的虚空左臂插入地面，灰黑色物质顺着合金地板疯狂蔓延。被触及的克隆体突然僵住，他们手中的卡牌光芒开始互相干扰。第三排的克隆体突然调转方向，金色光刃将身后同伴拦腰斩断。
林若雪趁机展开净化领域，淡绿色光幕笼罩了西北角的控制台。她突然闷哼一声，卡牌上浮现出细小的裂纹："这些克隆体在共享痛觉！每消灭一个，剩下的就会更强......"
陆辰看着自己右臂上浮现的卡牌结晶——这是第八十三次轮回留下的后遗症。他突然笑了："那就给他们更多的痛觉。"混沌熔炉从胸口浮现，旋转着升到半空，炉身上的十二个凹槽亮起血色符文。
被因果扰乱控制的克隆体们开始自相残杀，金色能量在密闭空间里不断反弹叠加。当第七波能量潮汐达到峰值时，陆辰的虚空左臂突然暴涨，化作无数灰色丝线刺入每个克隆体胸口。
"熔炉吞噬，现在！"
灰色丝线骤然亮起暗红色光芒，上千道金色能量流顺着丝线涌入混沌熔炉。炉身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扭曲声，某个瞬间似乎要炸裂开来，却在最后关头浮现出全新的卡槽结构。
"卡牌量产协议解锁度37%......68%......"机械女声变得断断续续。陆辰感觉有海量信息流强行灌入大脑，那是前九十九次轮回中所有被剥离的卡牌记忆。他的视网膜上闪过无数画面：第三次轮回的自己用光明卡牌治疗瘟疫、第五十七次轮回用暗影卡牌暗杀十二议员......
林若雪突然扑过来按住他太阳穴："停下！你的意识在分解！"她的净化卡牌直接贴在陆辰眉心，卡面上"希望"二字亮得刺眼。陆辰看到有细小的光点从她发梢飘散——这是灵魂燃烧的征兆。
混沌熔炉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炉身新增的十八个卡槽同时喷出金色光柱。所有克隆体的残骸被光柱卷入，在炉心重组成三张半透明的空白卡牌。
"批量生产协议完成。"机械女声彻底消失前，陆辰听到紫微帝君的真实声音混在其中："......你终于学会使用自己的坟墓了......"
空间开始崩塌，露出后方锈迹斑斑的巨型齿轮。林若雪瘫坐在地上，她的净化卡牌已经变成灰白色。陆辰捡起那三张空白卡牌，发现背面刻着微小的数字：101、0、∞。
"这不是生产线。"他擦掉卡牌上沾染的金色液体，那其实是自己的血，"是回收站。"混沌熔炉突然剧烈震动，新生成的卡槽里浮现出模糊的影像——某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正在将血色卡牌插入培养舱控制台。
林若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看地面！"
合金地板的裂缝中渗出暗红色物质，逐渐组成巨大的卡牌图案。那是陆辰从未见过的复合型卡阵，中央刻着"轮回"二字的地方，插着半张被烧焦的血色命运卡。
"下个区域要开启了。"陆辰将三张空白卡牌按在胸口，它们立刻化作流光融入混沌熔炉。炉身上新增的卡槽亮了一下，隐约形成门的形状，"准备好见见真正的流水线操作员了吗？"
林若雪望着自己逐渐透明化的指尖，突然笑了："这次该你救我了。"她的净化卡牌彻底碎裂，碎屑在空中组成短暂的箭头，指向齿轮后方新出现的通道。
通道尽头的阴影里，传来液压装置启动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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