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恪轻轻握住苏明玉的手，指腹在她掌心摩挲了一下，低声道："别想太多，苏杰将军含冤，我此生定会替他平反。
冥冥之中，你来到我的身边，那便是老天都要我们夫妻二人齐心协力。"
苏明玉垂眸，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腰间的刀鞘，嗓音微哑。
"我从小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孤儿，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知道自己是谁。
其实三娘死前曾经想告诉我的身世，是我自己不愿意听。"
苏明玉掩面：“如果我早知道，我就不会坐视苏晴做出那么多过分的事。”
“这也不怪你。”慕容恪安慰道，“苏晴能够做苏沐雪这么多年，也没引起程家得怀疑，想必也是和你过去，和苏家关系密切之人。
你忘记的那些事，可能从她那里会是个突破口。”
苏明玉点点头：“这件事不急，三娘曾说过，我家树下埋着与我身份有关的信物。
她当时并不知道程家将苏晴当成了苏沐雪，还让我去寻程老太爷。
或许程老太爷也知道些什么……”
慕容恪摸了摸她的头，“那我们办完事回京，就去拜访他老人家。”
“对了，我病了这几日，你们怎么处置金国三皇子的？”
“他啊，自从被俘虏以后就变得很暴躁，我与他说不清，就将他关了起来。
说起来，这会儿也该晾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他如今冷静一点了没。”
慕容恪正说着，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赤焰单膝跪地，抱拳道："殿下，金国三皇子闹起来了，打伤了三名守卫，吵着要见您。"
慕容恪眉头微蹙，指尖在苏明玉腕间轻轻一捏："他倒是越发沉不住气了。"
苏明玉抬眸，眼底寒意未散："我也一起去会会他。"
慕容恪轻笑："好，一起去。"
穿过肃州府衙的院子，一个僻静的柴房内，炭火盆里的火焰微微摇曳，映照出三皇子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他双手被铁链锁在身后的木桩上，手腕早已磨得血肉模糊，鲜血顺着铁链滴落，在干燥的泥地上洇开一片暗红。
帐帘被掀开，一阵秋风卷入，慕容恪缓步踏入，苏明玉跟在他的身后。
三皇子猛地抬头，凌乱的发丝下，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慕容恪！你们汉人只会用这种下作手段？有本事放开我，堂堂正正一战！"
苏明玉冷笑：“你不就是堂堂正正一战之中被俘虏的？怎么，还想再试一次？”
三皇子语塞，恶狠狠地瞪着苏明玉，“你一个女人，有什么资格跟本皇子说话？”
慕容恪唇角微勾，玄色锦靴停在血泊边缘："三殿下，阶下囚就该有阶下囚的觉悟。"
他抬手示意，侍卫立刻搬来一张檀木椅。
他扶着苏明玉落座，自己则是立在她的旁边抱着手臂道："本王今日心情不错，不如我们好好谈谈？"
三皇子冷笑："谈？你们杀我皇叔，屠我亲兵，我跟你们有什么好谈的？"
苏明玉将手中的长刀狠狠落在地上："三殿下，你皇叔若是在这儿，可不会像你这么冲动。"
三皇子瞳孔骤缩，死死盯着她手中的刀，“那是我舅父的刀！”
“不！”苏明玉冷静的盯着他的眼，“这是我苏家的刀！你们金国有不少人都死于我父亲的刀下。
你确定，这是你舅父的刀？”
"你……"他嗓音发颤，眼中闪过一丝惧意。
慕容恪轻笑，从袖中取出一卷羊皮地图："三座城池，换殿下一条命，如何？"
三皇子怒吼："你休想！"
"哦？"慕容恪挑眉，"那五座？"
"慕容恪！"三皇子猛地挣动锁链，"我宁可死，也绝不会让金国寸土！"
慕容恪低笑一声："三殿下果然硬气。"他抬眸，眼底寒意骤现，"可惜，你的命，现在由不得你。"
苏明玉缓步上前，匕首在指尖翻转："三殿下，你似乎还没认清自己的处境。"
三皇子咬牙："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很简单。"苏明玉俯身，匕首轻轻抵在他喉间，"我们给你两条路。"
"第一条——"她指尖微动，匕首在他颈侧划出一道细小的血痕，"你死在这里，金国使团带着你的头颅回去复命，而你那位好兄长，正好顺理成章地坐上太子之位。"
三皇子呼吸一滞。
苏明玉继续道："第二条——"她收回匕首，"你与我们合作，我们助你坐上那个位置。"
三皇子猛地抬头："你们会这么好心？"
慕容恪取出一封密信："三日前，大皇子已向金国皇帝提议，用北狄五部换你的尸首。"
三皇子脸色骤变，死死盯着那封信："不可能！"
"不信？"慕容恪将信递到他眼前，"你自己看。"
三皇子颤抖着扫过信上内容，脸色瞬间惨白。
苏明玉冷声道："三殿下，你现在还觉得，我们是在害你？"
三皇子沉默了片刻，咬着牙道："我不会出卖我的国家，即便你们威逼利诱，我也不会！"
慕容恪缓缓起身："既然如此，那三皇子就没必要活着了。
你要知道，如今的你，在你父皇面前，就是一个弃子。
你们皇城里的人，除了你的母族，他们都想要你死。”
三皇子眼中一片骇然，却仍是强自镇定："我死了就死了，金国不会向你们妥协！"
苏明玉指尖轻敲匕首："所以，你是不打算与我们合作了？"
帐内陷入死寂，唯有炭火燃烧的噼啪声清晰可闻。
良久，三皇子终于闭了闭眼："要杀要剐，随你们！"
慕容恪唇角微勾，与苏明玉眼神对视。
苏明玉收起匕首，站起身拉起慕容恪的手。
"三殿下，机会已经给你了，既然你不珍惜，那也别怪我们无情。"
她侧眸，眼底杀意凛然，"我们给你最后一天的时间考虑。
若是没有让我家太子满意的答复，我不介意亲手送你上路。"
慕容恪与苏明玉转身离开。
帐外冷风呼啸，三皇子望着他们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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