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依次进入病房，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锁死，回音在空旷的房间里久久不散。
“都找找，副本规则通常藏在这种地方。”宇文舟说。
付雷踹开一个生锈的铁皮柜，里面掉出半管发黑的药膏。“规则？老子只看到一堆垃圾——”
他话没说完，祁因突然指着床板下发出“嘎嘎”怪叫。
“嘎！白毛快看！床板缝里有东西！”
黎鸢蹲下身，用青竹杖挑出一张被血浸透的纸。
纸张边缘焦黑，像是从焚烧的病历本里抢救出来的，上面用歪歪扭扭的笔迹写着几行字：
【圣心医院夜间守则】
【1.您的床位号是您的唯一标识。请在24:00前找到标有您编号的病床，躺好后切勿离开，直到次日6:00护士查房】
【2.夜间禁止使用任何光源。如果您看到护士推着金属车巡视，请立刻闭上眼睛】
【3.病房内的水龙头只会流出两种液体：23:00-1:00是营养汤，1:00-3:00是消毒水。请在23:00-1:00饮用营养汤维持体力，切勿触碰其他时段的液体】
【4.如果您听到有病人哭泣，请不要回应，那是医生在进行心理疏导】
【5.凌晨4:00院长会亲自查房。他会询问您“是否感到痛苦”。请回答“是的，谢谢院长”。任何其他回答将导致治疗失败】
【6.请务必记住：这里没有“609号病人”。如果您看到自称609的人，请立刻报告护士】
崔晏声音发颤：“我们的编号…怎么找？”
宇文舟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说：“对应登记册上的编号。祁因是610，我是611，付雷是612，尉迟是613，崔晏是614……这里没有609号病人。”
“那黎鸢女神是多少号？”付雷挠头问道。
这话像打开了一道闸门，宇文舟将轮椅转向黎鸢，表情严肃。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黎鸢。
空气突然陷入死寂，诡异的氛围在几人之间蔓延。
黎鸢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安地攥紧了手中的青竹杖。
“你、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她本以为宇文舟又会使用“超强推理”逼问一番，却没想到他竟然主动开口。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们还是不要妄自揣测，这个副本太过诡异，也许这就是为了让我们内讧而制造的陷阱。”
宇文舟这么一说，众人紧绷的神经不约而同地放松下来。
黎鸢也悄悄松了口气，不过突然她又想起一件事来。
609……这个编号怎么这么熟悉？
规则刻意抹去这个编号，反而证明609的存在至关重要。
“先找床位。按规则，24点前必须躺好。”
六张铁架病床，床头板上分别刻着610到615的数字，每张床上都铺着灰色的床单，上面沾着暗红色的污渍。
付雷走到612号床前，突然骂了句：“我靠！这床单上怎么有牙印？”
他指着床单边缘，那里确实有一圈清晰的齿痕，像是有人用力咬过。
“别碰任何东西。”宇文舟转动轮椅到611号床，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上面缠着铁链。
他尝试拉动铁链，铁盒里发出“咔哒”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活动。
黎鸢躺在最后一张615号床上，后背接触到冰凉的床单时，突然听见611号床传来轻微的“簌簌”声。
她想起规则第四条，立刻屏住呼吸，眼角余光瞥见宇文舟正扶着轮椅爬上床。
天花板上布满了水渍，在应急灯的光线下像一张张扭曲的脸，其中一张“脸”的嘴角还在往下滴落东西，十分缓慢。
“滴答……滴答……”
液体落在黎鸢的脸颊上，温热粘稠。
她强忍着不去擦拭，目光扫过病房角落，那里有个生锈的水龙头，此刻正往下淌着暗红色的液体，在地面汇成一小滩。
现在是23:10。
按照规则，这应该是“营养汤”。
尉迟恭雪突然低呼一声，她的613号床头出现一个输液瓶，里面装着浑浊的液体，顺着输液管流入她的手背。
她想拔掉针头，却发现皮肤已经和针头粘连在一起。
“别动！规则没说输液管的事，保持现状。”宇文舟低声警告。
崔晏蜷缩在614号床上，口袋里的假牙像只不安的小兽不停地咬合，上窜下跳得十分不老实。
躺在斜对角的祁因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眯起眼睛打量，看见崔晏正用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喘气有些粗，又看到他指缝里有东西在跳，低声爆了句粗口。
“卧槽，崔晏你在干嘛？！”
虽然他的声音不大，但崔晏还是被吓得一哆嗦，一个不注意，假牙从他口袋里滚出来，“啪嗒”掉在地上，然后自己朝门口爬走了。
祁因看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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