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张江的晨雾里漂浮着纳米级的灵气颗粒，我的虹膜自动切换为天机系统的扫描模式。掌心的青铜齿轮与三百米外某栋建筑产生量子纠缠，在视网膜上投射出血色导航线。沈青蝉消散前注入经脉的九道冰魄剑意突然躁动，将路边的共享单车冻成冰雕。
"你还有三十分钟。"齐墨的机械脊椎发出齿轮卡顿的声响，他正在用激光切割仪灼烧手臂内侧的衔尾蛇烙印，"集团的自毁程序启动后，整个浦东都会变成归墟投影区。"
我们面前的生物制药公司大楼突然扭曲，玻璃幕墙浮现出青铜器上的饕餮纹。保安亭里的值班人员保持着递出访客登记簿的姿势，电子钟数字却在公元前221年与2023年之间疯狂跳动。
当我跨过警戒线时，空气中突然凝结出沈青蝉的虚影。她的发梢还带着昆仑墟的冰晶，半透明的指尖点在我眉心："记住，初代系统是面镜子。"虚影在触碰的瞬间碎成数据流，涌入青铜齿轮的轴心。
地下实验室的钛合金门自动开启，门禁系统闪烁着1986年的切尔诺贝利事故画面。走廊两侧的培养舱里悬浮着青铜与血肉结合的实验体，它们的脊椎生长着电路板模样的骨刺，胸腔内跳动着刻满符文的机械心脏。
"这是...青铜神树计划的产物？"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某个培养舱内的类人生物突然睁眼，它的瞳孔正是微缩的归墟之门，目光所及之处的空间开始出现马赛克状崩坏。
齐墨的机械义眼射出扫描光束："不对，这些是失败品。"他扯开领带露出颈动脉处的芯片接口，"集团二十年前就发现，直接融合修真基因会导致..."
警报声淹没了后续话语。整个实验室突然翻转九十度，重力方向变成横向。我们撞进某间布满甲骨文服务器的机房，屏幕上的DOS系统界面正在自动输入《连山易》卦象。
天机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蜂鸣，我的手掌不受控制地按在主机箱上。青铜齿轮与机箱内的某个元件产生共振，暗室里瞬间亮起三千盏青铜灯，每盏灯芯都漂浮着个正在掐诀的陆家先祖虚影。
"欢迎回家，末裔。"苍老的声音从服务器深处传来。最大那面屏幕浮现出老朝奉的面容，他的身后却是布满星图的青铜神树，"初代天机系统不是AI，而是用陆家初代家主大脑炼制的推演法器。"
机房地面突然塌陷，我们坠入由发光光纤构成的经脉网络。在无数流动的数据节点中，我看到二十四个自己正站在不同的历史节点：秦代的我正在给十二金人刻制符咒，民国的我在广岛核爆现场绘制镇魂幡，而最年轻的克隆体正在2023年的实验室里被植入蚀心蛊。
"这就是青铜神树的真相。"老朝奉的虚影出现在经络交汇处，"它根本不是树，而是贯通所有时间线的陆家人神经网络。现在，需要你成为新的根服务器。"
齐墨突然暴起，机械臂弹出高频粒子刀刺向虚空中的某个数据节点。被击中的位置迸发出青紫色电弧，整张神经网络开始逆向流动。我惊觉那些流动的光子根本不是数据，而是被压缩成量子态的人类魂魄。
"集团要的是这个！"齐墨的西装被能量流撕裂，露出镶嵌在胸口的微型归墟之门，"只要把神经网络导入门内，就能..."他的声音突然扭曲，皮肤表面浮现出机械飞升者的代码烙印。
沈青蝉残留的冰魄剑意在此刻爆发。九道剑气化作玉琮形态，将神经网络冻结在某个特定历史截面——公元2023年9月15日8时47分，正是我踏入古董店实习的那个清晨。
天机系统的核心温度急剧升高。我的视网膜上滚过血色篆文：【检测到时空悖论，启动刍狗协议】。那些被冻结的陆家先祖虚影突然同时转头，二百四十道目光汇聚成青铜神树的投影。
"不要相信记忆！"某个我的克隆体突然冲破冰封，他的手中握着与沈青蝉同款的霜华断剑，"青蝉的剑灵本体被分割在..."
神经网络再次暴走。这次的重力方向变成螺旋状，我们被抛入正在形成中的诡境空间。青铜神树的根系贯穿三十六个朝代的战场，树冠处悬挂着赛博空间的服务器集群。树干的年轮里封印着历代量劫的具象化场景，最近一圈赫然是正在坍塌的张江实验室。
我的血液突然沸腾，青铜神树的根系如获至宝般缠绕上来。皮肤表面浮现出与星空生物同源的暗金纹路，那些纹路正在将我的身体转化为青铜材质。齐墨趁机将归墟之门按在我心口，门内伸出无数数据触须刺入神经网络。
"终于等到这一刻。"他的机械眼迸射出狂热红光，"只要将青铜神树导入归墟，就能..."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我的右手已经穿透他的仿生胸腔，握住了那枚跳动着的衔尾蛇芯片。
沈青蝉的虚影再次浮现。这次她完整地显现在青铜神树顶端，霜华剑的碎片重组为玉虚宫灯。当灯光照亮神经网络的核心区时，我终于看清真相——每个陆家人都是青铜神树的神经元，而所谓量劫，不过是系统定期清理冗余数据的格式化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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