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挟着一丝寒意，吹拂着莫小道额前的碎发。
他站在空旷的营帐前，脑海中神器最后的那句话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黑暗即将降临，信仰将被颠覆……” 他紧锁的眉头如两座小山，清晰地映照出他此刻的忧虑。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安的气息，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远处的喧嚣声隐约传来，打破了这片短暂的宁静。
那是清军的官宣使在营地外耀武扬威地宣讲着什么。
他嗓音尖锐，如同一把刺耳的刀子，一下下切割着人心。
“大清乃天命所归，顺应天意，尔等反抗，徒劳无功！”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蛊惑，试图动摇联盟军心。
莫小道心中一凛清军不单单要用武力征服，更要从根基上瓦解他们的信仰。
他抬眼望去，只见营地内，有些战士面露迷茫，低头不语。
他看到了张勇士的身影，他曾是联盟中最骁勇善战的勇士之一，此刻却如同失了魂一般，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手中的长枪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清军官宣使还在卖力地表演着，他肆无忌惮地夸耀着清军的“德政”，把杀戮说成仁慈，把掠夺说成恩赐，那张扭曲的面孔上，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得意。
仿佛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将联盟的根基摧毁。
营地内的气氛愈发凝重，空气仿佛也变得黏稠起来，让人感到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远处，篝火噼啪作响，火光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庞，也映照出他们内心的动摇。
莫小道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必须做些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他迈开脚步，朝营地外走去，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稳。
他走到营地边缘，朝着清军官宣使的方向望去，眼神深邃如潭，仿佛要将对方看穿。
他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这位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不如进营地一叙？”
莫小道的话音刚落，营地内外顿时一片哗然。
无论是联盟的战士，还是远处的清军，都被他这出乎意料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
清军官宣使脸上的得意笑容凝固了，他显然没有料到莫小道会如此应对。
他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嘴角再次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仿佛在嘲笑莫小道的自不量力。
他心想，这莫小道是黔驴技穷了吗？
竟敢引狼入室。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对着营帐内的众人喊道：“既然这位莫首领如此盛情相邀，本官岂有不入之理？”说罢，他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营地，身后跟着几名同样趾高气昂的清兵。
营地内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战士们面面相觑，眼中既有疑惑，也有隐隐的期待。
莫小道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只是平静地走到营地中央，示意众人围拢过来。
清军官宣使在众人的注视下，显得格外嚣张。
他站在高处，扫视着周围的联盟成员，眼中带着一种近乎玩味的目光。
“各位，你们可知大势所趋？大清乃天命所归，尔等螳臂当车，终将覆灭！”他的话语依旧充满了蛊惑，但语气中却多了一丝轻蔑。
莫小道缓缓抬手，示意他停下。
他语气平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大人，你说大清是天命所归，我们想请教几个问题，还望大人能为我们解惑。”
“尽管问来！”清军官宣使趾高气昂，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莫小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张勇士，眼神中带着鼓励。
“张勇士，你先来。”
张勇士深吸一口气，他先前迷茫的眼神此刻已经变得锐利起来。
他直视着清军官宣使，语气沉稳有力，“我曾听闻，大清铁骑所过之处，皆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这便是大清的天命吗？这便是大清的仁慈吗？”
清军官宣使脸色微微一变，“这是战争的必然，为了平定天下，总会有些牺牲。”
“牺牲？”苏瑶冷笑一声，她一跃而起，逼视着清军官宣使，“那被你们屠杀的无辜百姓，也算是牺牲吗？那些手无寸铁的妇孺，也是你们所谓的‘牺牲’吗？”她每说一句，语气就加重一分，仿佛一把利剑，直刺清军官宣使的心脏。
清军官宣使被问得哑口无言，他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支支吾吾地解释着，但他的话语却显得苍白无力，漏洞百出。
联盟成员们越听越愤怒，越听越清醒，眼神也越发坚定。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李书生走上前，他将记录的清军“德政”的册子举过头顶，他环顾四周，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这里面记载的，都是真的吗？都是大清的仁慈吗？可是，我看到的，听到的，为什么完全不一样？”
营地内一片寂静，只有篝火噼啪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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