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姿月是觉得羞耻，并不是觉得害怕，在轻声细语的安抚下她的情绪逐渐平缓。
她的腿没知觉，在女研究员和她细心说话时，虞修远轻轻触碰上她的腿。
她的肤色本就白，因着不见光，腿上的皮肤更是白。
因着生病，她的腿很细，虞修远看的有点呆愣。
一位年长一些的女研究员声音严肃，“虞博士，还请您专注检查。”
虞修远将提取的血液再次放入培养皿。
在显微镜下，她体内的血细胞呈出惰性。
在催化药剂下，很慢的才分裂，并且和其他细胞都不相融，就连从丧尸身上提取的毒素都不能污染她的血液。
但也仅限如此。
温姿月被女研究员带去了她们吃饭的地方，林绯好奇的看着她，问道：“你和虞博士之前认识吗，他很少接外面的差事。”
虞修远一心在研究所，和基地高层的对接也只有拿物资，汇报最新的研究进度。
温姿月道：“不熟，是我一个朋友让他帮忙的。”
她补充道：“我那个朋友是雷系异能者。”
桌上本来还有些好奇她的身份，听了她的话，便大致心中有了数。
既然不是关系户，她们说话逐渐也八卦了起来。
研究所忙碌，只有吃饭的这点时间不用盯着数据。
林绯道：“这段时间基地里往研究所送了很多物资，看来外面情况又恶化了，指望咱们尽快出成果。”
另一个研究员道：“他们送东西也没用，设备不足，咱们的人手只能磨洋工。”
“半个月前丧尸脑子里有了彩色晶核，敏捷度都高了，被挡在外墙的人几乎都被吓到了，害怕的想往基地里冲。”
温姿月默默听着。
林绯将视线望向她，说道：“你猜这件事怎么解决的？”
温姿月摇头。
林绯小声道：“基地里的巡逻队亲自把人射杀，管理层说，活人聚集在外会吸引丧尸过来，到时候围墙里的人都会被伤害。”
本来围墙里的人还有不忍，可涉及到他们自身安全，他们都没再说慈悲话。
林绯认真道：“暂且不提你和你朋友感情如何，在这里每日都有生死，若是你朋友遭了不测，你只能自己活下去。”
温姿月拿着筷子，她一粒一粒的吃着米。
她也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茫然。
林绯手心放在她手背上，“温小姐，虞博士很厉害，你可以相信他能治好你，下次治疗时你和我提前说一声，我过来。”
年长一些的研究员叹气，“小林说的也在理，虞博士忙，要每次都这么等着，难免会觉得麻烦，到时候也是你吃亏。”
温姿月眼眶微微红，她知道她们都是为她好才说的这些话。
温姿月点头，“谢谢你们。”
林绯笑着道：“别客气了，赶紧吃饭。”
她夹出自己碗里的糖醋排骨，“多吃点，看你瘦的。”
她见着温姿月都觉得太瘦了，她的小腿很细，都不见得能赶得她上臂。
到了下午，虞修远察觉到她对他的抗拒少了许多。
可能是他长相让人放心吧，他摸着自己的脸想。
“我一口一个温小姐叫你，这是不是有点生分啊？”虞修远看她给了几分好脸色，立刻就有了得寸进尺的念头。
温姿月不理会他。
虞修远道：“那我跟着你朋友，喊你一声姿姿？”
她不说话，虞修远当做她同意了。
“姿姿，我有数据要盯，今天下午我让小赵陪着你复健。”
赵霖从门外进来，“温小姐，我带您去。”
轮椅穿过走廊，温姿月能看到一排排样本，甚至还有几个被关在笼子里的丧尸。
赵霖介绍道：“研究所是现存最完善的科研场所，农业、畜业和医药都在这里划了场地。”
赵霖指着丧尸，“这是归我们管的，当初抓的时候费了老大劲。”
见到有活物经过，丧尸龇牙咧嘴的贴在玻璃墙上。
赵霖不忍直视，他赶紧带着温姿月离开这里。
这种场景，多看几眼都要做噩梦。
赵霖松开轮椅，他对着温姿月道：“这里的器械都可以用，这里全智能，输入口令就能运行。”
温姿月手撑在扶杆上，她的腿很软，她甚至感觉自己全身只有胳膊在支撑。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恐惧，她额上冒出细密的汗水，小臂也忍不住的震颤。
赵霖在一旁鼓励，“温小姐，踏出第一步，之后都会变得容易。”
好老土的心灵鸡汤，本来温姿月还沉浸在励志人生里，听了赵霖的话她顿时感到想笑。
赵霖丝毫不觉。
“你可以的，你是最厉害的。”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初极狭，登则通，加油努力，你是天上最亮的星。”
温姿月唇角有着控制不住的笑意，“谢谢，可是听到你的话，我想笑，更没力气了。”
赵霖讪讪闭嘴。
等虞修远忙完，他隔着玻璃窗，看到了说说笑笑的两人。
虞修远手指曲起，敲在玻璃窗上，道：“今天该结束了，别跨度太大。”
研究所住宿条件很好，温姿月坐在松软的床上，被子散发着阳光的气息。
虞修远敲门，他道：“我住在你隔壁，如果有什么事，你就拿东西砸到墙上，我能听到。”
温姿月应声，“好。”
虞修远觉得自己的请求有点无礼，他道：“我能进来吗？”
“白日太忙，现在我想和你聊聊。”
温姿月脑袋里天人交战。
她还没拒绝，门开了，虞修远也进来了。
他嘴上说着“冒犯了”，人已经拉着椅子坐到了温姿月床边。
虞修远从口袋里取出手套，做完这套动作，他才觉得好笑，“抱歉，职业习惯。”
“但来都来了，家伙也装备上了，不如我再给你检查检查。”
温姿月盯着他，“你这么做很没礼貌，冒犯到我了。”
他擅自闯入，又在这里自说自话。
虞修远脸上没了笑意，当他不做表情时，神情莫名冰冷。
温姿月又不是被吓大的，她盯着虞修远的眼睛，同样面无表情。
“我并不认为我们的关系这么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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