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说笑笑,一名军官打马过来,喝道:“杨植,认得额吗?”
杨植认出正是丛兰的亲信鞑官,这是丛兰从仪真来了?问了才知道丛兰住在扬州城外官驿。
本来按规矩,身为江北巡抚,丛兰应该去徐州接驾的。但丛兰身体太差,到扬州都勉强。正德对丛兰一直喜爱有加,根本不在乎丛兰接驾的事。
圣天子给了脸,丛兰可不敢恃宠而骄,老老实实从仪真来到扬州面君。
“前辈何必蹭热度!”杨植埋怨道。“皇爷又不会怪罪你,现在扬州城里鬼哭狼嚎的。”
秋冬之际对老年人很不友好,丛兰脸色灰暗,他咳嗽两声道:“事君如父,其心要诚!你日后若中试入仕,当忠君体国,勤于王事 !”
“是极,学生铭记于心。”杨植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官了。
官话说完,说私话:“老前辈给圣明天子带了什么礼物?”
丛兰脸色一红:“一个金酒杯,一套瓷器,一套漆器。”
见杨植撇嘴,丛兰忧心忡忡地说:“不知道我百年之后,史书会怎么写我?会不会说我逢迎谄媚?”
你内心太丰富,想多了!
杨植安慰道:“就前辈这点东西,跟千里送鹅毛没有什么区别。圣天子爱你,不是因为你会送礼!放心,蒋府尹为人虽方正,他比你送的多得多!”
“嗯?听说你在扬州府衙前为粹卿解围,旁观者不清不楚,你是怎么做到的?”
古人并不闭塞呀,只是关注的方向不一样。
杨植一挥手:“丘公公损人不利己而已,非常好化解,吾辈做事秉承本心即可!人生处处是舞台,没有彩排,全是直播!”
面对杨植层出不穷又莫名其妙的骚话,丛兰又笑得咳嗽起来,说:“这也是你送粹卿的大礼呀,会有回报的!
可惜我寿年不永,看不到你在朝堂演出的那一天。”
杨植期待地看着丛兰:“前辈可以让门生弟子来看。”
丛兰呵呵一笑:“那你也得考上进士再说!”
杨植告辞回到住所已是傍晚,徐天赐见了他急急地说:“平虏伯派人来唤我们,已经来过两次了!”
真是天生劳碌命!江彬提督东厂兼锦衣卫,连成国公朱辅都要跪见,魏国公徐鹏举都只能如仆役侧身站在他面前,是随便捏死他们的存在。
江彬住在另一位盐商家里,待两人跪见后,江彬没有废话,不容置疑地说道:“‘六九专案’的传奇讲过了,你们明天回南京!”
两人大喜,天威难测,侍候皇帝的工作不容易!
江彬又对徐天赐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跟杨植说会话!”
徐天赐赶紧再三跪拜谢恩而走,江彬一双眼睛盯着杨植,半晌没有说话。
杨植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后背威压感如背负大山,虽是冬天,但杨植的汗水渐渐湿透了衣背。
突然威压感消失,只听江彬淡淡地说:“你且起来,在旁边落座。”
杨植在旁边找一张椅子,坐了半边屁股。
会见之屋是盐商家的书房,盐商附庸风雅,几排书架一摆,书房剩下的空间并不是很大,两人挨得不算远,只有一步之遥。
江彬用上位者冷淡的口气说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你放轻松点!”
江彬出身边将,白天在空旷地看他不觉得如何,在书房近看显然孔武有力,脸颊耳朵上俱有箭伤,双目精光四射,威势很足。起码是大乘期,是正史记录的力能搏虎,冯妇、孟贲一流的人物。
正是因为这个本事,江彬才取代钱宁后来居上。
谁敢放轻松!不用叫外面的护卫,江彬若翻脸,只要伸手就能扼死杨植。杨植偷眼评估了两人的差距,估算三个自己才能勉强支撑打个平手。
江彬在灯下仔细看看杨植,问道:“你下午去丛兰那里了?”
杨植低头回复:“丛前辈与我早年相识,平日多有关照!”
江彬冷哼一声:“听说乔宇、丛兰的功劳都是你送的?”
杨植愕然说:“丛前辈前半生如平虏伯一样在边关打转,后半生总督漕运,何来我送的功劳?”
江彬打量杨植不似作伪,说道:“丛兰也曾在扬州大索,搜出朱宸濠所派暗桩。”
靠!浓眉大眼的山东人也会有样学样!
杨植说道:“朱宸濠在扬州派暗桩之事,属下实在不知,并未向丛前辈提起过。安庆府、扬州府紧随南京之后搜捕朱宸濠死士,是应有之义。”
江彬并未过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生硬地强行转折:“你是锦衣卫,莫忘了你的本分!”
杨植不知道江彬找自己何事,唯唯诺诺答应道:“南直锦衣卫立下功劳,也是平虏伯之功!”
江彬突然笑了起来,说道:“老子边关砍人出身,没有文人那么多弯弯绕,花花肠子!我其实不愿意管锦衣卫和东厂,更愿意跟圣上去大漠吃砂子!
你踏马的有点松弛感好不好?来人,上茶!”
你不早说?你踏马的装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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