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琅咯咯乱笑,笑过一阵子说:“咱家一个残缺不全的人,虽不敢说经天纬地,也是略懂文韬武略!
咱家平生最仰慕黑衣宰相道衍法师,只是生不逢时,未能尽展平生所学!”
陈恒低声道:“宁王说,刘老公喜欢带兵,就让刘老公将二十万兵。仿前宋之事,拜老公为太师!”
“好!好!宁王懂我!”刘琅激动得拍案而起。“咱家熟读史书,每次读到前宋童贯童太师征西夏平方腊,打造铁血强宋的赫赫武功,就心神激荡,不能自已!
咱家虽不敢想仪同三司,位列王侯,但比肩三宝太监还是有可能的!
咱家每天看大明一统图,常恨安南得而复失!宁王登基后,咱家定要讨一个差使,再征安南!”
陈恒肃然起敬。前几次与刘琅相知不深,今时不同往日,这才知道原来刘老公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是一位有理想有追求,一心一意为大明开疆拓土,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公公!
刘琅在南直就是天子的化身,挂司礼监大太监的头衔,已经做到了太监的顶级,而且不需要像北京司礼监大太监那样,日夜值守。
刘琅的账面上有二十万军兵任其役使,每年只采购、进贡过手就是天量的银子入账,随便寻个“不敬”、“诋毁”、“怨望”的由头参上一本就能扳倒南京城里的达官显贵,连南京兵部乔尚书都让刘琅五分!
来时路上陈恒还颇为纳闷,这样一位公公,宁王即使登基,能给刘公公什么?
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不是所有的人都浑浑噩噩,不是所有的人活着就是为了吃饭!刘老公已经超越了追求衣食住行的层次,他人生目标是实现自我的价值!
人们往往被陈恒的外形所迷惑,以为他只是个胸大无脑的肌肉男。但陈恒是正经武官世家,上过武学。在南昌浓厚的书香熏陶下,平时也能出口成章,应对得体。宁王知人善任,礼贤下士,在南昌卫所的诸多军官里相中陈恒。
当即陈恒说道:“我常听说只有北京才有每天看地图指点江山的地青,想不到南京也有,而且就是刘老公!怎不叫我等武人羞愧!正是‘清谈高论俱竖儒,负剑挟弓有老公’!”
刘琅闻言抚掌桀桀大笑,笑过后再翻看陈恒捎来的宁王书信,反复看过两遍后,开口道:“兵法有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终而复始,日月是也!
宁王若来到南京城下,你可想好如何出奇制胜,居中接应?”
陈恒回道:“已预备在三山门、清凉门埋伏人手,宁王兵马一到就抢门迎接入城!其中关节,还望老公协助!”
刘琅沉思片刻道:“咱家也有百来个心腹家丁,到时候由你指挥!无论宁王在哪个城门外,你带着盖好关防大印的军令去接管城门,有不从者,立斩之!”
陈恒大喜过望,跪倒拜谢。
刘琅的身份太高,就是乔尚书过来,也不值得刘琅起身迎来送往。他端起雨前茶啜饮一口,挥挥手让陈恒回去,自己平复心情,向后院走去。
刘琅私宅占地面积非常大,后院是一个精致的园林,园林东边有一座小楼。
刘琅虽然是内书堂出身,却并没有像别的文士一样给小楼取什么“听松楼”一类的名字。
这个小楼叫“玉皇阁”,是刘琅的家庙,里面供奉着一位江西来的道士。
这名云游道士起初游走于南京官宦勋贵之家,打卦占卜、观气看相屡有应验,甚至于还有点石成金之术。刘琅刚开始嗤之以鼻,几次验证后完全拜服,于是在私宅的后院园林中建玉皇阁,专门供奉道士。
刘琅举步上楼阁来到门口,却听到里面有两名女子嬉闹之声,他在门外听了一会,心中佩服:“道爷已经百多岁,却依然龙精虎猛!”
不一会嬉笑声平息,里面有人喝道:“刘老公不要藏头露尾听墙角,且进来说事!”
刘琅尴尬一笑,推门进去。两名女子衣衫不整,忙不迭地出门下楼。
却见一名道士身披道袍坐在蒲团上。他面白如玉,目若朗星,头戴花冠,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及腰,三绺胡子飘洒胸前,仙风道骨,一看就不是凡人。
道士自称不记得岁数,忘记自己的姓名,不作尘世之念。
刘琅曾问起道士过往,道士云:自己淡漠红尘俗事,往事多不记得。只记得当年还是一个农民,曾在彭蠡湖的鞋山上,观看太祖高皇帝大战陈友谅,鲜血染红整个湖面。不由感慨世人多难,遂去贵溪龙虎山求道。
在乘船经泸溪河进山时,遇一渔夫,渔夫大笑说:“道在蝼蚁,道在瓦甓,道在屎溺。日用之处皆是道,何必向外求?”
渔夫说毕,递过一条活鲤鱼,说:“道在鱼中,你若想求道,可吞下此鱼。”
自己毫不犹豫吞下鲤鱼,却见渔夫平地消失,仿佛一切从未发生。从此之后,自己容颜不老,有些粗浅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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