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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西城旧码头。
雨越下越大，整个码头黑漆漆一片，只有一盏老旧的壁灯忽明忽暗。
易喆顺着地图找到一个铁门，敲了三下。
门吱呀一声打开。
秦墨站在门口，还是一身黑衣，帽檐压低，表情冷淡。
“进来。”
他们沿着一条窄窄的旋梯往下走，脚步声在铁皮楼梯里回响。
楼下，是一个隐藏在码头下的地下琴房。
空间不大，却意外整洁。
正中央，一架顶级的施坦威三角钢琴黑漆锃亮，像一只沉睡的猛兽。
四周墙上挂着密密麻麻的乐谱、改编稿、还有各种奇怪的音阶练习图。
“这是你平常练琴的地方？”易喆环顾四周。
“没人打扰，足够安静。”
秦墨走到钢琴前坐下，拍拍旁边的凳子，“坐。”
两人并肩而坐。
“你带了曲子？”秦墨问。
易喆点头，从背包里抽出一叠手稿，摊在钢琴前。
《狂潮》。
是他前世某段时间写的一首实验型双钢琴曲。
左声道为即兴爵士，右声道为古典爆发，技术难度极高。
“我记得你说过，这曲子从来没找到第二个人能配。”
秦墨翻着谱子，手指一边轻轻敲着节拍，“今天试试。”
“不保证你能跟上。”易喆轻笑。
“那也要你别拖节奏。”秦墨反怼。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点头。
旋律响起。
起初是轻柔的慢板，像风在水面悄悄泛起一圈圈波纹。
接着，节奏猛然提速！
秦墨的双手像猛虎出笼，右手狂烈扫弦。
左手精准敲击；易喆则控制全场气氛，旋律起伏中带着叙事感。
两人一攻一守、一快一稳。
钢琴声在地下空间激荡，简直不像两个人在弹，更像是两股风暴在对撞。
一首十分钟的《狂潮》，演到第七分钟时，两人居然同时改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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