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干的！”
“我！”这一次，是一个低沉淡漠的声音。
凤九离神色一僵，不情不愿地将迈出的步伐收了回去。
他不惧天帝，但对于亲手诛杀帝囙的天尘帝君，他却是能听得进劝的。
“九离，天帝说得没错，你太娇宠凌音了。”主座下右侧第一个位置上，天尘帝君低垂着眸子，漫不经心地将手中茶盏放在鼻端轻嗅，而后啜了口，徐徐道：“正是因为有你宠着她，护着她，她做事才会这般不计后果。”
“天尘帝君，并非小仙生事，只是我方才确实嗅到了魔气，这才动了手。”狐族大长老出言辩白，不说还好，声一落，就遭了凤九离一记眼刀。
“魔气？”
两个声音齐齐响起，白华帝君面色一变，拿眼朝昏迷的凌音帝姬看去，越看，表情越发古怪。
“禀天帝，就是魔气。”天尘帝君放下手中茶盏，颔首道：“西陵瑾颜一事，有凌音在背后推波助澜。”
“天尘，你怎么能这样？”凤九离怒视着他，眸中隐隐冒着火光。
凌音的地位，身份，极有可能因为他这句话消逝，最重要的是，凌音的所作所为，若是算起来，可不是削去仙籍那么简单的，他怎么能为了护住一个西陵瑾颜这样去伤害凌音。
“帝君的意思是，陷害西陵瑾颜的人中，也有凌音帝姬的份？她和魔族联手？”天帝眸光一沉，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到。
“此事有凌音的参与……”
“天尘！”
“但是，并非联手，而是凌音被控制了。”此话一出，坐在天尘帝君正对面的白华帝君面色更不好看了。
他手紧紧捏着臂托，低垂着头，脸色苍白。
昏迷，魔化，被控制……
白华帝君看着自己青筋凸起的大掌，不敢再往下想。
就在他自视的空挡，天尘帝君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漠的眸中多了一丝光亮：“若是我没猜错的话，白叶上仙亦被此物控制，放大了七情五感，才会一步错，步步错。”
放大七情五感？白华帝君身躯一颤，一滴汗珠滴落，不偏不倚地打在他的手背上。
“白华帝君！”
“啊？”白华帝君猛然回过神来，他抬起头，须臾又将头垂下。
“白华帝君脸色怎如此难看？”天尘帝君故作不明，心中猜测却已有了答案。
“我……我只是觉得，对方能够控制凌音帝姬委实可怕，毕竟凌音帝姬天资聪慧，法力非凡，早已步入上神之位，独掌凌霄殿。”几番欲言，白华帝君最后还是将心思压下。
“白华帝君所言极是，对方乃是个狠角色，我与九离追查数月，也只知西陵瑾颜无辜，遭人陷害，而这幕后之人，却是不曾见过踪迹。”天尘帝君稍稍抬起眉角，眸光淡漠依旧，落在他身上却形成无形威压。
二人同是帝君，且天尘帝君是个逍遥散仙，并无实权，可无论是威信，还是法力，白华帝君都无法与之比肩，故而被他这眸光一扫，心中更是发虚。
说？不说？
偷偷拿眼看向魔气微弱的凌音帝姬，白华帝君一咬牙，最后还是将仙界安危放在了个人脸面之上。
起身，朝天帝拱手行一大礼，白华帝君躬身道：“天帝，白华知罪！”
“这……”变数再增，天帝又是一惊。
三界平稳顺遂了整整二十五万年，人界风调雨顺，仙界、魔界和睦相处，却不想，这平静之下早已暗涌更迭。
“十万年前，白华与西陵瑾颜的旧事……我与她……她……”到底是件失了脸面的事，还有损他作为帝君的威严，因此，白华帝君纵然心知此事当说，当摆到明面上，却如鲠在喉。
他支支吾吾了半响，趁着这空挡，凤九离拿眼看向天尘帝君，以眼神询问道：“你是故意的？”
“是你提醒了我，白叶的性情有所转变，白华又何尝不是。”天尘帝君回以传音。
如果说白叶体内有与凌音体内相同的东西，那么白华帝君必然与之相同。
“白华帝君？他性子有变化？”凤九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细细回想了这么多年来说见所识的白华帝君，风流，多情，好脸面，十万年来都不曾变化。
“九离，你说，西陵瑾颜是什么时候同白华生的嫌隙？”天尘帝君眸中含笑，不急不缓地丢去提示。
西陵瑾颜和白华帝君……
凤九离拧眉，神色很是认真地思考着。
西陵瑾颜和青丘是十万年前结下的恩怨，恩怨又是因白华帝君而起，那么二人的恩怨自然在十万年前。
可是，从十万年前朝前推去，白华帝君也不见分毫变化，而他几乎翻遍记忆，也找不出别的模样的白华帝君。
“十八万年前，白华只有一妻，一暧昧不清的‘玩伴’。”末了，天尘帝君顿了顿，又继续传声道：“然而，时隔千年，他的妻子薨逝，白华由此性情大变。”
“这不当是受了刺激吗？”凤九离依旧理解不了。
“他的变化合情合理，凌音的变化不也如此？”微微掀起眼帘，天尘帝君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凌音帝姬，又将目光飘向几番欲言，又拉不下脸面的白华帝君：“西陵瑾颜没出现之前，凌音是毋庸置疑的三界第一美人，爱慕者无数不说，人生更是无比顺遂，可西陵瑾颜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局面，‘夺取’了她所拥有的一切，她恨西陵瑾颜，心生邪念不得解，由此入了魔道，也在情理之中。”
“……”凤九离一滞，双眸兀地睁大。
“白华帝君，十万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帝不知西陵瑾颜一事背后的复杂，见几人面色变化莫测，不由出声催促。
“禀天帝，十万……十万年前，西陵瑾颜她……她……并非她对青丘的花座起了贪念在先。”咬咬牙，白华帝君心一横，垂首道：“是我见色起意，伤她在先，她为求自保，这才动了花座。”
第“什么！”堪堪触及座椅的天帝猛然站起，几步冲上前，居高临下地望着白华帝君：“白华帝君，这话可做不得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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