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渍顺着真丝衬衫蜿蜒出湄公河支流的形状，汪芷用舌尖顶住上颚，让磁暴阻断剂的甜腥味在口腔中散开。秦保镖持枪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那是他执行灭口任务前特有的肌肉记忆。
“项先生要的是加密过的原始录像。”她将渗血的锁骨抵在碎纸机出料口，让烧焦的乐谱残片沾上自己的 DNA，“白秘书删掉的监控记录，需要三层生物密钥才能恢复。”喉间的震颤恰到好处地模仿了项霆惯用的气音，这是昨夜在通风管道偷听他训斥下属时学会的。秦保镖后腰的枪套发出皮革摩擦声，金属搭扣映出白秘书正在擦拭的珍珠贝母指甲。汪芷突然剧烈咳嗽，藏在臼齿后的微型磁片随着唾沫星子溅到碎纸机上，正在销毁的文件残片突然亮起缅甸玉矿的坐标。
“您最好确认一下咖啡机里的童谣磁带。”她故意让缅甸语单词在齿间黏连不清，看着秦保镖的瞳孔随着蒸汽凝结的密码剧烈收缩。当对方摸出卫星电话的瞬间，她将磁暴阻断剂糖衣抹在碎纸机边缘——前世项霆教过她，这种化合物遇到人体汗液会散发紫檀木焚香的味道。秦保镖突然僵住脖颈，深深吸气，这个在金三角当过五年雇佣兵的男人，每次嗅到故土气息都会陷入三秒恍惚。汪芷趁机踢翻檀木桌上的鎏金地球仪，咕噜滚动的球体正好卡住自动门感应器。
当秦保镖回神举枪时，她已抱着从冷藏柜翻出的证据缩进波斯地毯下的暗格。黑暗中有青苔的潮湿气味，那股湿气让她的鼻子有些发痒。汪芷用膝盖夹住微型手电筒，光束扫过暗格内壁时，前世临死前见过的蛇形纹路正在渗血——那是用纳米磁粉绘制的账本索引。她颤抖的指尖按在第三枚蛇鳞处，墙壁突然弹出嵌着翡翠纽扣的加密匣。
“居然藏在项家祖传的镇纸里……”她将发烫的额头抵在冰凉的翡翠上，匣内泛黄的文件显示着白秘书与境外矿场的资金往来。当看到“神经毒素人体实验”的签章日期正是自己重生那天，指甲在加密匣边缘掐出月牙状的凹痕。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项霆的雪松香水味。汪芷迅速将文件塞进内衣暗层，却在起身时撞翻了暗格内的青铜烛台。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这个烛台曾在项霆书房见过，底部刻着缅甸童谣的第七小节。
“当眼镜蛇开始蜕皮。”她无意识地念出童谣的开头，翡翠匣突然发出蜂鸣声。暗格顶部传来机械齿轮转动的声响，波斯地毯重新严丝合缝的瞬间，落地窗外的霓虹正好照亮办公桌上的鎏金时钟。凌晨四点二十九分，距离重力感应装置二次启动还有三分钟。汪芷扯下衬衫第二颗纽扣——这是项霆昨天清晨亲手给她扣上的——将磁暴阻断剂残余液体滴在纽扣背面的微型芯片上。当芯片开始发热时，她对着咖啡机蒸汽凝结的密码露出前世最擅长的破碎笑容。
“项先生要的童谣解析码。”她将发烫的纽扣抛向秦保镖，看着对方条件反射地扯开衣领接住。当纽扣接触皮肤的瞬间，磁暴阻断剂与汗液发生反应，在男人胸口灼烧出缅甸玉矿的地形图。秦保镖的怒吼被突然启动的消防喷淋系统吞没。汪芷趁机钻进正在关闭的暗格通道，潮湿的逃生梯间里，她摸到项霆上周强行戴在她腕间的翡翠镯子正在发烫——这竟是能干扰监控信号的磁共振器。
顶楼的风裹挟着海盐气息灌进领口，那股咸湿的风让她的脸颊有些刺痛，汪芷在安全通道拐角处急刹。月光穿过防火门的菱形玻璃，将项霆的影子切成锋利的几何图形。他指间夹着的正是她昨夜掉在医疗室的注射器碎片，袖口沾着白秘书的珍珠贝母亮片。
“小芷的咖啡鉴赏课，”项霆用碎片尖端挑开她湿漉漉的衣领，露出锁骨处伪造的烫伤，“是不是该补考了？”他脖颈的荧光蓝毒素游走到下颌，在唇角凝成缅甸童谣的终止符。汪芷突然踮脚咬住那片荧光，尝到重生那日自己亲手调配的解毒剂味道。项霆扣住她后颈的手骤然收紧，却在触碰到翡翠镯子的瞬间松了力道。他们交缠的呼吸间，白秘书的香水味正从电梯间飘来。月光突然被乌云吞噬，项霆的瞳孔浮现出汪芷从未见过的鎏金色。他藏在身后的左手握着一管紫色抑制剂，那是今早从缅甸快件里拆出的——标签上印着汪芷前世死亡的准确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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