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述怔愣了两秒，感受到抵在自己唇边的饼干，上面甚至还带着烘烤出来的余温。
“……谢谢阿辞。”
言述咬住饼干，在姜辞还未来得及收回手的时候顺势用脸轻轻蹭了一下她的手指关节。
轻微的触感在他如同流淌的金沙的目光里，突然带上了几分灼人的痛感。
姜辞抿唇，抑制住自己想要轻咳一声掩饰自己刚刚不受控制的行为的欲望，“嗯”了一声，表面镇定地收回手。
言述没有给姜辞就这么把这一页揭过去的想法。
对背后死死盯着自己的目光并不在意，言述在此时此刻因为自己心里某一点被意外触到，胸腔中鼓动的跳跃频率更加急促。
言述抓住姜辞放在腿上的手，将自己的下巴窝在她的手心，笑得眼睛弯弯，与某种亲人的大型犬重合：“完全没有心情不好，阿辞，我现在，特别特别开心。”
他说这话的时候，透亮的琉璃目里闪烁的光十分醉人。
姜辞迟疑着用手指勾勾他的下巴，原先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恼意被言述这不明所以的话语和操作整得一下子不见了踪影，只能犹豫着顺应他的思路回答。
“嗯，好……”
……
言述目送着姜辞的车逐渐消失在视野内，心情很好地抛着手里的饼干袋子。
身旁的谢观转身面向言述，上上下下打量自己这个本来感觉十分熟悉的发小。
“……你进军方，还能学到这种？”
好一会儿，谢观才犹犹豫豫地开口。
说实话，刚刚言述那……呃，狐狸精转世的样子，不只是阿辞，他都有点懵。
不过也因为阿述这异于常人的操作，原先看起来像是要兴师问罪的阿辞都忘了要跟他们严肃谈话这回事了。
哦，他甚至还把阿辞手上那堆各种omega给的小饼干拿去了大半。
谢观越想，看着言述的表情就越讳莫如深。
言述现在心里得意洋洋，看谁都会给个好脸色，没在乎谢观话语里暗搓搓的损意，斜睨谢观一眼，摇摇头：
“这叫适者生存。”
看谢观蹙眉的样子，言述没再给他更多解释。
开玩笑，他看在发小的情谊上都在他面前直接演示给他看了，他已经很仁至义尽了好吗！
他可还记着，他们还是竞争对手呢。
从言述的眼神里看出他有所保留的意思，谢观只能眉心紧蹙地收回不自觉露出好奇的目光，薄唇微抿。
“阿辞的饼干，分我一点。”
“行。”
言述这个倒是答应得很快。
他并不喜欢吃饼干，但是毕竟这是那些觊觎阿辞的人送的饼干，自然能越少出现在阿辞面前越好。
只是……
“这几天盯着周芷汀那里，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言述与谢观站在路旁，落下的树影将他们两人都遮盖其中。
清风拂过，头顶上便有簌簌的树叶交错的声音响起，像是大自然的风铃。
“那个程亦安……他并不简单。”
谢观拆开手里的饼干袋子，对于言述的话只是微微点头，转而说起其他。
“嗯。”言述点点头。
“程亦安那边，我会派人去跟着。”谢观咬下一口饼干，甜甜的饼干和带着一点涩味的蔓越莓融合在一起，在口腔中被慢慢融化，
“周芷汀那边，你就听姜览的话。”
“既然现在暂时没有突破口，那边也不需要继续跟进，你就先好好休息。”
谢观又咬了一口饼干，慢悠悠地说。
“你手底下的人，靠谱吗？”言述并没有直接答应谢观，他对谢观的安排表示质疑。
“总之不是什么酒囊饭袋。”谢观侧眸瞥了一眼言述，他双手插袋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毕竟我们的重心又不是他们两个平民。”
“唔，你说得也有道理。”言述轻声回应，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
“分化成omega之后，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差了很多。”
谢观闻言，垂下的眼睫不受控制地急速颤动两下，才开口：“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omega……怎么可能会适合做属于alpha的工作。”
“如果这样可行的话，我们今天就不会出现在烘焙课上。”谢观说着，话语里的凉意听起来都刻薄几分，“你跟我说军方的这个安排，不也就是在你把分化报告提交上去之后。”
言述没有说话，显然谢观说的就是他这段时间在心里想的事情。
“要说靠不靠谱，中心医院那群人才是酒囊饭袋。”谢观唇角上勾，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初期分化判定alpha，现在正式分化omega。”
“实在是精彩。”
沉默了好一会儿的言述听到这咬牙切齿的赞叹，此时也不由得看向旁边的谢观。
他果然是被今天的事情气疯了。
还能听到好久之前就已经是众人眼中的“完美继承人”这种像是在生闷气的话。
“说来我们的运气也是没谁。”言述顺着谢观的话说下去，“明明初期分化判定报告一般来说准确率高达95%，再不济也是alpha变beta，omega变beta之类的，到我们这，直接跨阶分化。”
这和他小时候看不正规读物上说的旧时代男性做变性手术变成人妖有什么区别？
总之就是很奇幻。
谢观的回复是冷笑两声。
两人在这里等了一会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很快就看到等待的车子朝二人行驶过来。
“你今天，还是不回去？”
谢观拉开车门的时候转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言述问。
“嗯。”言述点点头，推了在自己面前站定不动的谢观一把。
二人先后进了谢家车子的车后座，车子在两人关上车门之后便启动了。
谢观看着自己对面的言述像是进了自家车子一样，非常熟练地找出自己想喝的饮料、想看的杂志放到自己面前，给自己回家的路程安排好。
然后放松地躺在沙发上。
谢观：“……”
他甚至不给自己倒一杯。
太阳穴突突跳，谢观舒了一口气，还是自己动手给自己倒了一杯：
“今晚父亲不在家，他要去姜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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