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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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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凉意阵阵。流浪汉老头颤抖着手,眼巴巴地望着牧云离去的背影,又缓缓把未开封的香烟举到鼻尖,狠狠吸了一口,熟悉的烟草味瞬间勾起往昔回忆,他不禁微微眯起眼。

牧云叼着烟,双手深插兜,缩着肩膀,试图抵御清晨的寒意。他熟练地弹弹烟灰,好似抽烟已是多年习惯。

荣耀决斗场拳馆大门紧闭,牧云不知何时开门,便移步到马路对面咖啡馆,坐在宽大窗台闭目养神。他实在太累,疲惫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可没到三分钟,耳边细微动静传来,牧云瞬间睁眼,竟看到那个流浪汉。流浪汉一声不吭,翻找编织袋,拿出两块泡沫板,递一块给牧云,随后坐在旁边,吃起牧云买的面包。

流浪汉身上的气味熏得牧云皱眉,可他没走,流浪汉的举动让他心里涌起一丝暖意。“垫着,暖和。”流浪汉含糊说道。牧云依言坐下,泡沫板传来的温暖,让他心里也暖乎乎的。

吃完面包,流浪汉拆开烟,深吸一口后递来一支。牧云看着他满是油污的手,顿了下还是接过。点上烟,他发现这烟比之前抽的好太多。流浪汉则把烟凑在鼻下,反复嗅着,许久才点燃,深吸一口,烟雾在肺里久久不散。

“你从哪儿来?”流浪汉声音沧桑,还带着结巴。“中国。”牧云莫名信任他,如实相告。“来这儿干吗?”“来这家拳馆练拳。”牧云指着拳馆牌匾。流浪汉闻言,重重叹口气:“你被人骗了,这是地下拳场。”牧云心里“咯噔”一下,追问老板是不是菲比。“嗯,那家伙在这一片很有名。你还要去吗?”流浪汉眼里满是担忧。牧云无奈道:“我的护照和钱被抢了,现在也没别的地方可去。”流浪汉不再言语,牧云抽完烟,问道:“这儿几点开门?”“干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肯定是晚上。你还打算进去?”牧云没有回答,矛盾和纠结让他沉默。不久,困意再次袭来,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夕阳西下,天边被染成橙红色。牧云活动身体,发现腿上盖着干净毯子,流浪汉不见踪影,编织袋却留在原地。他起身环顾四周,没看到流浪汉,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这个异国他乡的陌生人,给了他难得的温暖。

肚子饿得咕咕叫,牧云看看周围,没有熟悉的饭店和小吃摊。他看到咖啡馆里有人吃披萨,于是整理衣服,走进咖啡馆。

“您好,需要点什么?”扎着围裙的小姑娘热情招呼。牧云点了披萨、咖啡和蔬菜沙拉,他需要补充体力,应对接下来的麻烦。小姑娘接过钱,引他入座。咖啡馆里暖意融融,可周围人诧异的目光,让穿着邋遢的牧云有些不自在。

牧云吃完,打包了两块披萨出来。他点上烟,望着拳馆招牌陷入沉思。这里是地下拳场,而他身无分文又没身份,去大使馆求助,势必惊动警方,可他身负三条人命,一旦被调查,绝无脱身可能。

正想着,手机响起,是雷叔的消息。“买到机票了吗?”“上飞机了吗?几点到国内?”“怎么不回消息,落地马上联系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牧云眼眶一热,拨通电话。

“牧云,你没事吧?”雷叔焦急的声音传来。牧云努力镇定,告知钱和护照被抢。雷叔出主意让他去大使馆补办护照,可牧云担心杀人的事暴露,只能拒绝。他又告诉雷叔拳馆是地下拳场,雷叔大怒,要找刘波算账,被牧云制止。最后,牧云表示先找菲比问清情况,再想办法。

挂了电话,夜幕降临,寒风呼啸,牧云裹紧旧毡子,闭目养神。突然,手触到腰间手枪,他猛地睁眼。他从未摸过枪,却在昨晚杀人,今晚要见菲比,必须先弄清楚这把枪怎么用。

牧云走进咖啡馆借洗手间,反锁门后,小心翼翼掏出手枪。他回忆电影里的用枪画面,艰难退下弹夹,数了数,一共六颗子弹,逃跑时开过一枪,现在才发现枪膛里还有一颗。研究半天,他关上保险,把手枪别回腰间,又拿出匕首,清洗掉上面的血渍,藏在后腰,这才整理好衣服离开。

牧云嫌窗边灯光太亮,挪到稍暗处,靠着墙坐下,身旁放着流浪汉的编织袋。一直等到七点半,拳馆还没开门,流浪汉却回来了,手里拿着半瓶酒。

“你还没吃饭吧?”牧云递上披萨。流浪汉伸手接过,又把酒递给他。牧云本不想借酒消愁,可此刻却接过喝了一口。两人默默吃喝,无人在意,宛如城市里被遗忘的尘埃。

八点,流浪汉突然说:“开门了。”牧云立刻看向拳馆,见两人打开大门上楼,铁门虚掩。“他俩谁是菲比?”“他还没来,估计九点到。”流浪汉声音含糊。此后,牧云紧盯着大门,每来一人就问是不是菲比,不知不觉对流浪汉产生依赖。

九点左右,一辆黑色凯迪拉克凯雷德停在拳馆门口。“来了!”流浪汉主动提醒。牧云看到一个四十多岁、梳着油头的高大男人下车上楼。他起身要跟过去,流浪汉拉住他:“要是没地方去,就到便利店对面的院子找我。”牧云心急如焚,没细想就匆匆过了马路。

铁楼梯被牧云踩得“咚咚”作响,他看到菲比进了门,便快步跟上。推开门,身后铁门“哐当”关上,他心里一紧。眼前只有一部电梯,四个男人分坐各处,菲比并不在其中。

四人见牧云进来,立刻警觉,手悄然摸向腰间。牧云迅速判断形势,这里是顶楼,没窗户,电梯通往负一层,地下应该就是拳场,这四人是看门的。

“黄皮小子,来这儿干吗?”大胡子男人质问道。牧云镇定地说:“我找菲比,我们约好了。”说着,他掏出烟点上,试图缓和气氛。

对方打量着他,猜测道:“你是来打拳的?”牧云顺着话茬说:“对,我想和菲比谈谈这事,我能下去吗?”边说边往电梯走去。

“等等,我得跟老板确认一下。”男人拦住他,打电话核实。“你叫什么?”“牧云,来自中国。”很快,男人挂了电话:“老板让你下去。”牧云刚要走,又被拦住:“不好意思,我们得搜身。”

牧云心里一惊,他身上带着枪和匕首,这一搜肯定暴露。犹豫间,男人的手已摸向他的腰。牧云下意识躲避,挥开对方手臂。这一下,如同捅了马蜂窝,三把枪瞬间对准他的脑袋,黑洞洞的枪口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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