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才会看到三两只没上班的工人，勾肩搭背招摇过市。
陈小东穿着一双硬底拖鞋，踩在人行道的地砖上，啪啦啪啦响个不停，听上去很有节奏感。
一路从桂园小区走到翰林街，陈小东肚子早已饿得不行了，径直来到一个烧烤摊前，大声对老板道：“老板，老规矩，先来两瓶啤酒开开胃，其他东西随便整！”
“好嘞！”老板吆喝了一声，转身对旁边的小伙子示意了一下，很快提了几瓶啤酒放在了陈小东的桌子上。
隆冬腊月的，很多人都不会选择喝啤酒，但是在这种街边的烧烤摊，每天啤酒的出货量还是相当可观的。
少了云台大学的大批消费者，平日里最繁华的翰林街也显得有些冷清。
客人少，老板上菜的速度自然就比较快。
两杯啤酒下肚，一盘香气四溢的羊肉串就已经端了过来。
拿起肉串咬了一口，陈小东忍不住啧啧赞叹道：“味道真不错，老板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烧烤摊的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这些天陈小东每天都来光顾，相互之间也算混了个半熟。
听到陈小东的夸奖，脸上顿时乐开了花，转身对旁边的小伙子道：“给这位小兄弟加两瓶酒，我请客！”
陈小东笑道：“这怎么使得，可不能害老板回去被揪耳朵。”
陈小东见过老板娘，也是一个很好的人。
以前夫妻俩都是一起出摊的，不过这两天老板娘身体好像不舒服，加上云台大学放假之后不是那么忙，所以就没有跟来。
夫妻俩感情很好，所谓的揪耳朵也不过是陈小东一句玩笑话。
老板也笑了笑，道：“让小兄弟见笑了，小本买卖，也就请得起两瓶啤酒。”
“那我就谢谢老板的款待了！”陈小东拿起酒杯对着烧烤架的位置示意了一下，然后将整杯全部倒进了嘴里。
有了羊肉串垫底，肚子总算安分了一些。
陈小东这才把墩墩从兜里掏出来，剔了一串羊肉串放在它面前的餐巾纸上，笑道：“吃吧，小家伙，正宗的羊肉串！”
陈小东把墩墩带出来吃了几次烧烤，小家伙最喜欢这里的羊肉串，所以也不客气，当即甩开腮帮子吃了起来。
看到小家伙两只肉呼呼的小爪子，抱着肉块啃得满嘴油光的样子，就连烧烤摊帮忙的小伙子也忍不住多看了它两眼。
陈小东自己吃一串，就给墩墩剔一块。
一人一鼠吃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由于烧烤摊现在除了陈小东，暂时没有别的客人，老板便成了陈小东和墩墩的专职烧烤师。
精益求精之下，味道自然也就比平时更好。
再加上海哥手底下那些亡命之徒今天全部伏诛，压在心底的大石头终于被搬掉，陈小东心里畅快之下，东西吃起来也就特别香。
不多一会儿，桌子上的竹签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夜幕很快降临，街上总算热闹了一些，烧烤摊的生意也逐渐好了起来。
就在老板开始忙碌的时候，前边的一个KTV的门被人拉开，一个卷毛骂骂咧咧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这个卷毛，陈小东脸上不由得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卷毛心里明显压着火，走过一个垃圾桶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堵得慌，抬腿就朝垃圾桶踢了过去。
悲剧的是，翰林街的垃圾桶因为损毁频率太高，已经在两个月前换成了混凝土浇筑。
卷毛这一脚不但没能解气，反倒把自己疼的倒吸凉气。
一对逛街的情侣眼神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两眼，卷毛把眼一瞪，破口骂道：“操，看什么看？再看，再看老子把你眼睛挖掉！”
小伙子挺有血性，当即就想上前理论，却被旁边的女孩生拉硬拽拖走了。
卷毛在这条街上，知名度看上去颇高。一瘸一拐地走来，两旁的小贩纷纷把目光移向了别处，不敢与之对视。
卷毛很快就来到了陈小东所在的烧烤摊旁边，然后停了下来。
看到卷毛在自己烧烤摊面前停下，老板一下子变得很紧张，手中的动作也僵硬起来。
“嘿，老板，有没有剩菜剩饭什么的，赏一口吃的吧？！”卷毛用力在放调料的板子上敲了两下。
随着他说话的节奏，脸上的肥肉跟着一颤一颤的，看上去有些凶神恶煞。
老板满脸堆笑，有些为难地道：“胖哥，你看，这个月，都已经给了两回了，咱们这小本买卖，日子也很紧张，能不能通融通融？”
卷毛脸色一变，冷冷地道：“这么说可就不厚道了，整条街就你这摊子生意最好，找你讨口饭吃，那是看得起你，不会连这么点面子都不给吧？”
“可是，这……”老板一脸为难，帮忙的小伙子则是一脸愤怒。
可是两人都知道这卷毛是块滚刀肉，要是得罪了他，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唉，就当今天又白干了一晚上吧！”老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好在这卷毛每次的胃口都不大，几百块钱就可以打发了。
老板弯腰从烧烤架底下取出收钱的纸盒，准备给卷毛拿钱，就在这时候，却听到旁边一个声音笑道：
“嘿，那个卷毛，我看你是越活越不长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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