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住在江宴周围的人看到陈子航都害怕，就因为他见到人就送鱼。
一开始大家都挺新鲜的，但架不住陈子航做的太多。
这孩子因为上头那些已经成名的师兄们，压力大着呢，终于从切菜度过到做菜，正儿八经学起做菜来，那叫一个认真。
直接是一盆一盆的做，一整天，啥也不干，就是炸鱼煮汤，炸鱼煮汤，每一次做完，自己尝了，还会把他们之间的细微区别，和口感不同写下来。
这些邻居们连续吃半个月的同一种口味的鱼，谁都会腻。
这两天大家接到他送的鱼，已经开始当着他的面打电话送亲戚送朋友了。
他真的很想大喊一声：师父知道我这半个月是怎么过的吗？
转头另外拿了一口干净的锅，陈子航给菜籽油烧到六成熟，放入辣椒粉炝香，上好的菜籽油和辣椒面一碰撞，瞬间就把香味释放出来。
再加入清水，把炸好的鱼放入清水之中，刚好末过炸鱼干，按照师父教的调个味道，再盖上锅盖焖个五分钟，这份鱼汤就可以出锅了。
锅里的水很快就沸腾了，鱼的香味也窜出来，白气从锅盖的边缘窜出来，到处飞散，显得雾气缥缈。
等揭开盖子，鱼香味散发出来了，还有被油爆过的辣椒的香辣味，十几条野生小鱼，在沸腾的水里上下翻飞，因为炸过，看起来金灿灿的，还泛着红色，看着就好看。
陈子航把汤放入一个啃起来就华美有档次的大汤碗里，洒了一点碧绿的葱花，送到餐桌上，赶紧递给江舟餐具。
“师父，你快尝尝，我觉得这次我能成功。”
说完，不等江舟去品尝，先拿出手机，播放起一段名叫万里的长城的BGM。
这搞怪的动作，让江舟还没尝鱼呢，先被逗笑了。
“你不会以为，加上这个音乐，鱼会更好吃一些吧。”
陈子航哈哈一笑：“师父，仪式感也很重要嘛，你快吃鱼。”
江舟摇摇头，这小徒弟是有搞怪天分在里面的。
朝那鱼汤看了几眼，再轻轻一嗅，江舟已经知道这鱼大致的问题在哪里了，拿起筷子尝了一条小鱼干，江舟放下筷子，又拿汤勺喝了一口汤。
“刚才我说放鱼的时间早了四秒对吧，其实你这鱼炸的时间是对的，但因为对油温把控不对，所以才会出现爆油和现在口感不对的问题，鱼的酥脆度不完美。”
“按理说应该是一口咬下去，就从中间微裂，香酥中带水润，沾了辣椒汤汁，辣里带香的感觉，盐味由汤汁渗透到鱼肉里，从内到外，酥脆又不干吧，所以，你把现在炸鱼的时间，往后挪个四秒钟，那感觉就对了。”
陈子航被这么长一段话给绕了一下，脑子里好似有一团麻，团了半天才明白意思，赶紧写在笔记本上。
江舟又指着汤：“虽说是炸干了的鱼煮汤，但煮的好，汤色依旧带着点淡淡的奶白色，白里透着清亮，给人一种朦胧感，这才是汤应该有的样子，下次用开水下锅，大火煮汤，小火煮味，就对了。”
“另外，味道配比上再改进一下，我给你一个更加精细的调味配方吧，按照一斤鱼的分量来，让你自己琢磨调味，我看还是算了。”
陈子航又欻欻一顿写，还有点忧心忡忡。
“看来我也是没天赋的啊，师父，真是为难你了，遇到的徒弟都是没天赋的，以前师兄们是不是也像我现在这样，你教个东西，学了大半个月，还是一堆毛病。”
半个月前教的东西，半个月后验收，就已经做的似模似样了，你跟我说这是没天赋？
有时候江舟真的很想吐槽一下，那个徒弟天赋太差，不是他的口头禅。
“做菜很难做到完美的，你难道还想我尝完一口，告诉你完美无缺，基本不可能，不管是火候，还是翻动的力度，配菜放入的时间，连食材本身，都需要考虑进去，缺一就不可能完美，只能尽量靠拢。”
江舟扫了一眼陈子航的笔记本，发现他居然每次做完都写了总结报告，不由得高看了这孩子一眼，平时切菜没看出什么，现在一做菜，还挺努力的，难怪半个月就这么熟练了。
“不过你做的鱼虽然有这么多缺点，但这一锅汤依旧还是比较成功的，鱼香酥，汤味鲜，连吃带喝，鲜中还带着开胃的辣，也就是你师父我味觉灵敏，才会找出这么多毛病，你再稍微琢磨琢磨，改进下，把鱼汤煮到奶白色，味道再鲜美点，这道菜就可以拿出去上桌了，一般人吃不出细微区别。”
陈子航这孩子动不动就跟着江舟去探店，每次看到的就是师兄们在师父现场指点下，两三个小时，就做出了师父满意的味道。
可能产生了什么错觉，丝毫不觉得，自己从学炸鱼开始，到现在也才半个月，就已经做出了不错的鱼汤是一件多么厉害的事情，更没想到，自己其实很有天赋。
这会儿还认认真真记笔记，嘴里嘟囔着：“师父你就别安慰我了，我已经把你之前做的那一份味道刻在脑子里了，最近会继续努力，把鱼汤味道靠拢的。”
他猛地掀开旁边案几上，那三个大盆上盖着的盖子，露出里面炸过的小鱼干。
“这是我今天炸的小鱼，等下我会一碗一碗的煮汤，继续改进味道。”
这一眼，看的江舟都嘶了一口气，好家伙，比脸盆还大的三个大盆，陈子航居然炸了满满三盆的小鱼干。
这么小的鱼，以陈子航的新手程度，想要炸到位，不焦，口感脆，一次可炸不了多少，二十几条就是极限，这么三大盆，铁定是一睁开眼睛就开始的。
很好，这是一个有天赋还怪努力的小徒弟，他喜欢。
做鱼汤就教到这里，接下来江舟就用自己钓回来的草鱼，教陈子航做了一个川味烤草鱼。
这道菜比之前的煮鱼汤要用到的配料更多，相对的也复杂了许多，江舟教的时候，专门让陈子航录制了视频，还写了一个详细教程，让陈子航自己去琢磨，这才离开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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