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柚柚站在牙科诊室门口，微微扶着沈母。
医院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让人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诊室门外的座椅上，几个病人低着头刷手机，或是紧张地搓着手，显得颇有几分沉闷。
“妈，我们取了号，马上就到我们了。”她低声安慰，却听到身旁的母亲不太安分地叹了一口气。
“哎，我就是有点怕疼……”沈母搓着手，脸上写满了忐忑。
沈柚柚正想再说些什么，突然，一间诊室的门“咔哒”一声打开，一个身影走了出来。
“柚柚？”
清朗的声音让她愣住了，条件反射般回过头去，只见一位身材修长的年轻医生站在那里。
他一身熨帖洁白的医生制服，肩膀笔挺，气质儒雅。脸上那副眼镜更增添了一丝斯文的气息。
“李沐？”沈柚柚脱口而出，眼中浮现一抹难以置信。
“是我。”他也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雪白的牙齿，“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你是这里的医生？”沈柚柚很意外，“我妈牙疼了很久，一直拖着不来看。今天我硬是把她拉来了。”
“这么巧。”李沐闻言，视线落在沈母身上，态度更加温和：“阿姨，取号了吗？”
“取了，取了。”沈母虽然紧张，但对李沐这样的医生却莫名多了一分好感，“阿姨都把你是牙医这件事给忘了。”
李沐笑笑，随后看向旁边的护士：“阿姨是几号？如果可以，我尽量帮你们安排我来接诊。”
一旁的护士很快核对了信息，微微颔首表示可以安排。
沈柚柚微微松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护士喊到了沈母的名字。
“走吧，妈，轮到我们了。”沈柚柚扶着母亲站起身。
沈母却突然有些畏缩：“我……我是不是再等等？要不再排个号？”
“妈！李沐都安排好了，你现在后悔，那不是浪费人家时间？”沈柚柚无奈，只得轻轻推着母亲往里走。
诊室的门关上了。
李沐的神态瞬间切换，从温和随意变得认真又专注。他为沈母戴上了防护罩，轻声细语地安抚道：“阿姨，别担心，我会尽量轻柔，不会让您太难受的。”
他拿起器械，检查得十分仔细，时不时发出轻声的指令：“张大一点嘴，对……对，别太紧张。很好，就这样……”
沈母本来还有些抗拒，但李沐的声音仿佛有种让人安心的魔力，再加上他动作轻柔，渐渐放松了下来。
诊疗过程很顺利。李沐一口气修补了三颗牙，最后还贴心地交代了一些日常注意事项：“阿姨，这几天饮食清淡些，避免辛辣硬物。另外记得按时刷牙漱口，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沈母感激得连连点头：“哎呀，小李，真是麻烦你了！”
李沐却只是轻笑，摘下手套后，看向沈柚柚：“柚柚，你要不要趁着今天检查一下牙齿？”
“我？”沈柚柚一愣，“不用了吧。”
“你都来了，不如顺便查查？”李沐眼中闪过一抹认真，“有些问题早发现早解决，别等疼了才后悔。”
沈母听完眼睛一亮，立刻帮腔道：“对啊，柚柚，听医生的话！你看人家李医生多专业！”
“不用了吧……”沈柚柚还想推辞，却被母亲轻轻推了一把，硬生生按在了诊疗椅上。
李沐无奈一笑，调整灯光，温声说道：“别紧张，放松就行。”
沈柚柚躺在椅子上，心里却难得有点慌。
“张嘴，嗯……对，保持这个姿势。”李沐专注地检查着，眼神中透着一丝心疼，“你的牙齿整体还不错，但后槽牙有点小问题。你是不是最近吃甜食多了？”
“还好吧……”沈柚柚含糊不清地回答。
检查结束后，李沐摘下手套，笑着说：“问题不大，回去少吃甜的。”
“谢谢。”沈柚柚从椅子上下来，轻轻舒了口气。
……
医院的冷光灯在天花板上晕出一片刺眼的白，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顾云深站在角落，双手插进大衣口袋，指尖微微发紧。他脸上的表情几近僵硬，眼神却锁定在一处不远处的人影上。
沈柚柚挽着沈母的胳膊，从电梯里缓缓走出。沈母的笑容如春风般温暖，正滔滔不绝地夸赞着刚才在医生面前从容不迫的李沐。而沈柚柚的嘴角则挂着敷衍的笑意。
顾云深站在不远处，脚步一顿。他几次想迈步靠近，却又生生止住。手心因握拳太紧渗出了一层薄汗。他胸腔里像压了一块巨石，堵得他喘不过气来。耳边隐约还回荡着刚才在妇产科楼层里不断被护士摇头否定的声音——“没有这位病人。”
他找了整整一个小时。
最终却在医院一楼的大厅里，看见了她。
心脏骤然一紧，理智被瞬间摧毁。他不再犹豫，迈开大步朝着那抹纤细的背影走去。
“柚柚。”他声音低沉，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
沈柚柚听到声音，倏地停住了脚步。她转身，看到顾云深那张紧绷的脸时，眼中满是错愕，“顾云深，你怎么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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