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川果然是变了，白瑜在心里默默地念叨，再也不是以前说两句就脸红的小可爱了，现在本质是个情绪稳定的无赖。
男人果然恋爱上头的时候就会变幼稚且不要脸。
不过她当然不会冲着霍云川来，这时候海盗头子成了最好的玩具。
本来在海上的日子就过得很无聊，好不容易送上门的玩具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白瑜决定用他来当消遣。
她轻巧的落在甲板上时，四周的水手都在欢呼，海上航行遇见海盗就是九死一生的事，尤其是训练有素且装备精良的海盗，想要逃生几乎不可能。
眼看着这伙海盗这么强悍，大家都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可没想到竟然被两位雇了船的大老板轻轻松松就打败了。
尤其是方才出剑的那位，看起来高挑清瘦，甚至身上连把佩剑都没有，原本看着像个富家公子，没想到竟然这么能打。
女子更离谱，拎着那么大一个海盗，竟然轻巧的就飞上来的，这是神仙吧？
于是大家都在欢呼庆贺，霍云川跟在白瑜身后，面色沉稳地喊过船上管事的来，递了些银钱给他，让他补贴给水手们，若是死了的，便回去给家属做抚恤。
他出手大方，让水手们很是感激，管事的立刻干劲满满，招呼大家去各处修缮船只，整理甲板并将尸体善后处理了。
甲板上人来人往大家都在忙，白瑜也不能闲着。她让人搬了张太师椅过来，摆在船头甲板上太阳最好的地方，旁边还搁着小案台，霍云川亲自坐在旁边帮她泡茶。
这会儿海上没什么风浪，波光荡漾的十分惬意。
阳光仿佛在海面上鎏金生辉，白瑜衣衫飘荡，她喜欢紫衣纱裙，因为怕风大特意戴了头纱，闪着金光的薄纱披落在她肩头，她随手将它抖开，扬起下巴看向颤颤巍巍跪在她面前的海盗头子。
海盗头子此刻心里还在拼命打鼓，他摸不清楚到底她是谁，可就连鼎鼎大名的断水剑主都甘愿为她端茶递水，这得是什么人物啊。
“你叫什么？”
白瑜接过霍云川递过来的茶水，他用的是她最近很心爱的一套描金杯子，端在手里有温润的手感，如同贴着手指鲜活跳动的肌肤。
海盗头子莫名不敢直视她的眼睛，那眼底的光华晃眼又深邃，仿佛一个旋涡能顷刻间将他直接吸进去吞掉，连骨头渣都不剩。他低下头，张了张嘴却好似答不出话来，他实在是太害怕了。
“张枫”，白瑜身边的霍云川倒是这时候出了声，他端着一个同样的杯子背着光站着，身后光芒将他身形勾勒的不似凡人。
他记得他是谁：“四方戒律堂五年前发过的通缉令上，有他的画像和名字。”
“哟，还是个名人呢”，白瑜笑笑，一口喝掉了杯中的茶水，反手扣在桌上表示自己暂时不喝了。
霍云川小口抿着茶见怪不怪，白瑜起身上前一步时，他已经看到了她掌中闪着冷光的短刀。
扣着在手心里，还没见光的朝生。
“是、是，我叫张枫”，海盗头子张枫没想到霍云川竟然还记得自己，连连点头，“我就是因为被四方戒律堂通缉，这才不得不跑到了海上讨生活。”
“你在海上五年了？”
白瑜绕过来，站在了张枫身边，她弯下腰靠过来，一手搭在他肩膀上，随着她低头的动作，紫色细软光滑的薄纱蹭过张枫耳畔与脸颊，他却更战栗不断。
“是。”他不敢造次，甚至感觉到白瑜纤长五指搭在他肩膀上微微收紧时不敢半点动弹，乖巧的像个木偶。
“那你一定对海上的地形很了解咯？”
“尚可，尚可”，张枫谄媚地：“您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可知道瀛洲岛？”
白瑜想打听的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水手们都没去过，只是在海图上见过，可海盗不一样，他们常年都漂泊在海上，四处抢劫，对地形必定更加了解。
所以她打算找海盗问问路。
“二位要去瀛洲岛？”张枫眼珠子一转就明白过来，“莫非也是来找风声兽的？”
“你知道？”白瑜眼睛亮起来。
张枫点头，“去寻瀛洲岛的船队，我打劫了不少……”
霍云川冷脸瞪他，那眼神似乎在说，怎么还给你骄傲上了？
张枫被吓了一跳，默默又把自己的头低下了：“不少都是去找风声兽的，想要以此飞升成仙，长生不老。”
“看起来至今没人成功过啊”，白瑜用力捏了捏张枫的肩膀，吓了他一个激灵差点从地上跳起来，白瑜反手又把他给按回去了，“还知道什么，说说看。”
张枫感觉自己此刻就像是白瑜手中的宠物，一只落入了猫爪子里无处可逃又被拨弄着到处乱窜的小老鼠。
他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从头说起。
海盗们都知道瀛洲岛，有几次他们的船只甚至穿过了环绕海岸线的浓雾，远远看到了陆地的模样。
那就是瀛洲岛，但是他们不敢上去。
不只是因为瀛洲岛上有风声兽存在的传说，是他们亲眼见过一艘巨大的航船清晨停靠在岸边，那艘船上载满了高手，一眼就能看出修为境界高深，他们根本不敢惹的那种。
而傍晚时分，血的颜色已经覆盖了浅海沿岸的水面，横七竖八漂浮着那些人残破不全的尸体。
而庞然大物的航船也已经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堆残破的木片铁片。
甚至，他们连风里传来的半点挣扎和抵抗的声音都没听到。
那次之后，海盗们便对这里敬而远之。
他们见过不下十个这样的船队，一旦登上瀛洲岛，便会死无全尸。
“有点邪门”，霍云川对此评价。
“还挺有趣的”，白瑜手中的短刀在掌中转了个花，她悠然评价，“知道岛上除了风声兽还有什么吗？”
“有人”，张枫回答，他见过岸边有人影出现，打扮异于常人，看起来像是当地的土着。
白瑜听到很是好奇：“还有活人？那更要登岛去看看了。”
人和风声兽共存的瀛洲岛，想想就觉得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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