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所有人注视的房门被缓缓推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慢慢走了进来。大家似乎是虚惊一场,同时舒了一口气。陈昊崔明山笑着说:“小李,你这猫还挺会搞气氛呢。”李桐尴尬的笑了笑,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小狸会对一个小孩子这么大恶意。这几天的相处,他总结了小狸的脾气是打大的,躲小的。
此时小狸比刚才更加凶狠的看着小女孩,四肢已经明显蓄力做好了扑上去的准备。眼睛圆睁,嘴巴大张,牙齿明显比普通猫咪要更长一点。声音已经从刚才的嘶吼变成低吼。吓得李桐赶快跑过来抱住小狸。这是要吃人的模样啊!
看到小女孩进来,老板娘赶忙过来拉住她的手往柜台里面走去。原来是老板家的孩子,但是李桐却没看出一个母亲看到自己女儿的那种喜爱。女孩眼神空洞,满脸木讷。老板娘还是有些愁容不展,不过偶尔看看孩子,眼里除了愁绪也带着一丝温柔。一定有问题!李桐这么想。
女孩很乖,自己静静地坐在小板凳上不说不笑。只有眨眼的时候才能让人感觉到她是个真人。小狸被李桐摁在了大肘子旁边,但是对肘子的兴趣显然不如刚才了。李桐也很奇怪小狸的表现,为什么跟一个呆呆的小女孩过不去。
老板的饭菜虽然粗犷但是很美味,一桌人吃的很嗨。李桐却有些心不在焉,老是琢磨这件事。这时候饭店又进来两个人,一个男人领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手里拿着一个玩具小汽车,炫耀一般的在手里晃来晃去,一脸幸福的抓着男人的手。
老板娘明显认识两个人,微笑着说:“你爷俩来啦?鹏鹏怎么没去幼儿园啊?”男人也笑着说:“孩子有点感冒,闹着不去。没办法就一起带过来了,还非要买个玩具。”原本木讷的小女孩一下看到了男孩手里的小车,眼睛里竟然有了几分活力和神采。也在此时刚吃了两口肉的小狸又重新双眼紧紧盯住了小女孩。
李桐把小狸抱起来,小狸才缓和了一些。李桐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看着小狸小声问道:“你什么情况?”闫先生看到此景微微一笑,都年轻人都把宠物当儿子,今天算见着了。小狸先看着李桐,然后一挑眼眶,眼神往小女孩那里一瞥,就好像说“嗯,就是她。”只是这一举动是背对众人,否则又得引一番好奇。
李桐又问:“你知道什么问题吗?”小狸点点头。李桐又问:“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小狸低下头,用两只爪子揉了揉圆圆的大脸,好像很无奈。崔明山看了之后不禁心里暗叹“高人就是高人啊,神神叨叨的。”
李桐脸皮豁出去了,继续问“你说说她什么问题。”小狸猛然抬头,满眼不可置信,然后用爪子拍了拍李桐的头,最后翻了个白眼。“让我说人话?是不是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李桐转过头对崔明山说:“崔老,您看这小姑娘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崔明山正在看他这出戏呢,没想到又转过头来问自己。难道小李医生已经意识到了这边四个生物才会说人话?
崔明山放下筷子认真看了看小女孩说:“是不太正常,会不会是精神方面的问题?”李桐想了想,站起身走到小女孩身前。小女孩像是完全看不到李桐,只是面容发呆的看着男孩手里的汽车玩具,眼神里透露出一点和表情不太一致的神采。
看到李桐走到自己女儿身前,老板娘赶快走过去问道:“还要点什么?”李桐问道:“你闺女啊?”看老板娘点点头,又问“这是怎么了?一直这样吗?”老板娘没等开口说话,眼泪就先掉了下来,接着就捂着脸发出“呜呜”的哭声。老板听到哭声赶紧走出后厨,问道:“怎么了?”
看着老板娘只是哭,李桐连忙解释:“我就是问了一下孩子的问题。”老板放松下来,只是“唉”的叹了口气对老板娘说:“别哭了”然后转身回了后厨。后厨传来明显比刚才更响的切菜剁肉声。
稍微平静了一下,老板娘揽过孩子慢慢的说起了孩子的问题。李桐慢慢听明白了。原来夫妻两人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这个女孩是姐姐。半年前一个中午,刚两岁的儿子在院子玩竟然不小心一头扎到了水桶里。当时两口子正在店里忙的热火朝天,女儿也在房间里看动画片,谁也没有注意。最后是吃完饭的客人走的时候发现的。捞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儿子已经被那一桶水淹死了。
夫妻二人如同天塌一般一连一个多月都没有营业。女人每天以泪洗面还时不时责怪姐姐没有看好弟弟。男人则是一脸愁苦的坐在院子,想象着儿子会不会一下从后面抱住自己然后“咯咯”的大笑。或者儿子忽然从门外跑进来一把抓住大黄头的尾巴摇来摇去。然而,现实就是现实,儿子永远不会再跟他要糖吃了,也不会滚一身泥巴让他打屁股了。
小女孩懵懵懂懂的知道了那个给自己拿板凳的弟弟,喜欢揪自己辫子的弟弟永远消失在了那天中午的院子里。她觉得是弟弟淘气把自己弄丢的,可是妈妈老是说是因为她没管好弟弟。爸爸妈妈中午忙的时候我都在看动画片啊,以后我不看了行不行?那样弟弟还能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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