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们这些小年轻的，怎么一个比一个着急！”
王婶真是拿他俩没办法，云娘笑道：“小别胜新婚嘛，分开几日挂念对方很正常。”
见此情形，里正带人先行离开，云娘等几个则紧随其后跟上去。
天际灰暗，飘飘然洒落鹅毛小雪，男子行走在一片白雪皑皑的山间，即使身子俨然达到承受极限，他仍不知疲倦向前迈进。
狂风呼啸，似有呢喃细语融入风雪之中，若凑近细听似乎在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顾昭！”
远远地，他恍若以为是幻觉，薄唇勾起一抹轻微惨淡的笑容，稍稍停滞又提步走去。
直到腰间被紧紧抱住，后背贴来温热夹杂寒雪冷意的娇躯，顾昭肩膀一颤，浑身僵直得不敢动弹，生怕是自己的错觉。
“你走出来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你的身子情况吗？你不要命了？”
沈绵绵咄咄质问，恨不得往他脑门狠狠敲一下，“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我告诉……”
话未落，顾昭猛然转身，一把将她摁在怀里，用力得仿若要与她融为一体。
“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他把头深深埋入她的侧颈低喃，声线之下藏着深深的恐惧与脆弱，“我不相信老天，可这一次相信了，它终于听见我内心的祈求，让你平安归来我的身边。”
曾几何时，他曾祈求过上天无数次，然而却得不到任何回应。若上天先前对他的冷漠无视换取此次的幸运，那么一切都是值得。
沈绵绵满腔的幽怨和闷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为了确定她的存在，顾昭忽然轻轻咬一小口，温热柔软的气息占据唇瓣，他仿若觉得整个人活过来般。
两人心头微颤，荡漾令人触动的情绪，顾昭双手捧起她的脸庞，目光落到那如洇着胭脂粉嫩的朱唇，垂低头慢慢靠近。
“唔……”
他面色痛苦，一股血腥从嘴角溢出，身子如绷紧的弦终于断裂般蓦然倒落，沈绵绵及时扶稳他，手不住颤抖抹去他嘴角的血迹。
“杜、杜大夫！”
其余几人接踵而至，杜大夫瞧他情形不对劲，快步向前抬起顾昭的手，二指在手腕处的脉搏一探，脸色凝重。
“先将他带回去。”
杜大夫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手法娴熟刺入封住他的穴位。
好不容易将顾昭送回家，杜大夫让其余几人各回各的住处，留下一间安静的内间着手治疗。
沈绵绵心底犹如热锅的蚂蚁备受煎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感觉不到冷似的，攥紧双手心急如焚在院子里踱步。
杜大夫一言不发，接连十几根银针，他蓦然咳出一滩浓稠的黑血。
顾昭逐渐清醒，听到屋内的动静，沈绵绵大喜，也顾不上其他，欣喜若狂地走进来。
末了，杜大夫擦把汗，神情凝重感叹：“此人心肠好生歹毒！”
沈绵绵不明所以，顺着他的视线，二人朝地上的一滩黑血疑惑地望去。
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里面竟然有一条皱巴巴裹着黑血的虫子在不停地蠕动！
她大惊失色：“这是什么？！”
杜大夫回道：“寒蛊毒，一种西域炼制的秘药。”
顾昭眸地掠过暗芒，五指收紧，“寒蛊毒？”
“对。”杜大夫接着道，“我十几年前曾去过一趟西域，正巧见识一次。此毒分别用八八六十四种至寒至阴的药物炼制七十一天而成。”
“寒蛊毒最大的特点是无色无味，无声无息置人于死地，一旦中毒，少则半年多则三年而死，然而在别人看来就像得了普通的风寒，元气大伤所致留落的病根。”
杜大夫庆幸，若非他曾见识过，连他都束手无策。
他问道：“你可是得罪过何人？居然对你下如此狠辣的毒手，既不愿让你死得痛快，又要你在病痛折磨中痛苦离世。”
顾昭抿唇不语，神情晦暗不明。
像得了普通的风寒……
沈绵绵琢磨这句话的含义，似乎想起什么，她取出药方子递过去，“杜大夫，你瞧瞧这方子。”
他接过来一看，顿时气得语塞，缓和半天愤愤地道：“谁给你们开的？！”
“怎、怎么了？”
沈绵绵莫名有些心虚不敢直视杜大夫。
“方才说了，你夫君是中毒而并非得病，这方子看似普通治疗的药，实则一旦服用只会加剧他的病情发作！”
“什么！”
沈绵绵猛然站起来，一张小脸惨白惨白，“我还拿着方子抓好几回的药，岂不是是我间接性害了他？”
“绵绵，此事与你无关。”
顾昭抓紧她的手，体内毒性逼出，他说话的力气也恢复许多，只是手上依旧冷冰冰。
沈绵绵对他有恼，略微挣脱开。
杜大夫忽略小两口之间的小别扭，解释：“可以是这么说，若你夫君的病是身边亲近之人所下，特地开这方子分明想加速他病发。”
他一顿，望向顾昭：“寒蛊毒毒性霸道，你身子之所以能拖如此之久，想必曾服用过一些秘制的药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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