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薛姑姑看了看两旁的侍女。
太妃立即挥手让侍女退下，只留了苏嬷嬷。
薛姑姑叩头，“奴婢办事不力，甚感羞愧。求太妃垂怜，奴婢愿到城外庄子上做些粗活。不在主子面前晃，惹主子烦心。”
太妃眯了眯眼，慢慢收回些理智，“她容不下你？这样吧，你老实回答本宫的问题，本宫可以考虑让你离开王府。”
“本宫问你，昨晚到底发生何事？”
“具体情况也不知道，奴婢安排的人也都是在外围干点粗活的，王妃贴身侍候的都是最初王爷为她选的人，奴婢收买不了。只听说王妃突然腹痛后来昏迷了，王爷调查原因，知道王妃曾见过杜小姐，就气冲冲地派人去拿杜小姐了。”
太妃看一旁的苏嬷嬷一眼，难不成杜玲珑给那女人下毒了？
苏嬷嬷没说话。
太妃顿了顿，又问，“王妃失踪回来后，王爷待她如何？”
“更加宠爱了。”
太妃眉间又染了怒气，“王爷糊涂，一个跟人一起失踪许久的妃子他就不介意吗？”
苏嬷嬷提醒，“太妃！”
太妃有些委屈地看苏嬷嬷一眼。
薛姑姑垂着眼，“王爷对王妃甚是宠爱。夜夜……那声音侍女们都听得脸红心跳。不但在卧房，在那漱玉池……王爷专门设了春榻……就是白天，若霞院也有声音……有时候在花园，两人就抱在一起，好多次，王爷都是抱着王妃回屋的……还有人看见王爷在书房的时候怀里也坐着王妃……”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这哪是一府主妃，这简直是个荡妇！好好的王爷被她弄成什么样子了？妖孽，这就是个妖孽……开胸顺气丸……”太妃喘不上气了。
苏嬷嬷拿水递药，“太妃息怒，消消气。”
太妃好容易缓过气来，倏然泪下，“先帝啊，我对不起你，我们好好的儿子被毁了啊？我没有把好关，那混蛋儿子拿天灾吓唬我，还说避过了灾那女人就没用了……呜……他骗我啊。你教导他读书要静心凝神，正襟危坐，他都忘光了，怀里抱个女人读什么书……”
苏嬷嬷劝道，“太妃，王爷血气方刚，正新婚情热，贪恋床笫之欢也可以理解，之前王爷不近女色，太妃不是很焦急吗？现在至少说明王爷是正常的，太妃还担心什么？”
太妃想了想觉得气儿顺了些。又问道：“每次事后避子汤都送了吗？”
她当时说过不能让柳青青有孩子的，第一个孩子必须是杜玲珑的。
薛姑姑有些为难，“奴婢送了，但喝没喝不知道，王爷从没让奴婢进过内室。而且，他们那么多次，奴婢也不能次次都送……”
“哎呦……”太妃又喘不上气了。
“开胸顺气丸也不能多吃。”苏嬷嬷语气有些冷了，瞪薛姑姑一眼。
“本宫一定要休了这个妖妃……”太妃快被气死了。
苏嬷嬷道，“好好好，休妃，休妃，咱把宫里这些珍宝玉器都还回去吧，这都是王妃送的，咱得有点骨气，不要她的东西，还有那刚入库的一万两银子，也一并给她还回去。”
太妃一愣，“凭什么给还回去？那是我儿子给的！”
“王爷以前可从来不会给你银两，你还得贴补他呢。”
“苏嬷嬷！”太妃怒斥，“你到底跟谁一伙的？”
苏嬷嬷陪笑道，“奴婢当然是太妃的人了，只是太妃，咱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你忘了王爷半年都不理你那事了？”
“你……”太妃气噎。
苏嬷嬷道，“开胸顺气丸没了啊。”
“太妃，皇后来了。”宫女进来禀报。
太妃立刻整好仪容，正襟危坐。她才不要在别人面前丢丑。
皇后进来，双方见礼。
“今日来此是有一事跟太妃商量。”
“皇后请讲。”皇后虽是晚辈却是国母，太妃自然有礼。
“公主不日将入燕安国和亲，送亲的人原定为九王爷，但燕安国的太子妃给了本宫一封私信，想邀明王与王妃同去燕安国。我想着先来跟太妃商量一下，不知太妃意下如何！”
太妃想都不想地拒绝，“怕是要辜负皇后一片美意了。刚才才得到消息，王妃又病了。明王妃身体弱，三灾八难的，你看，从成婚到现在就没安生过。公主出嫁是喜事，莫要冲撞了。”
“王妃又病了？”皇后惊讶。
“正是。这是王府的掌事姑姑，才来报的，还没回去呢。”
皇后道，“王妃前番出宫受了磨难，本宫没有照顾好王妃，也深感愧疚，今当派人探望。”
“谢皇后挂怀，王妃定当感激不尽。”太妃颔首。
等皇后离开，苏嬷嬷才开口，“太妃当问问王爷意思，怎的就直接做主了呢？”
太妃看她一眼，“如果他娶的是玲珑，我当然不会拒绝，但那个妖女，我怕出去丢人……哎呀，忘了，你赶紧出宫一趟，问明王把人弄哪儿去了？”
苏嬷嬷直摇头。自王爷让出皇位，太妃气病了一场之后，整个人都喜怒无常，任性妄为，越来越难伺候了。
一个黑乎乎的小屋里，杜玲珑的心揪在一起。
她本以为明王会直接审问她，她已经想好对策了，谁知明王把她往这里一丢，人就没见了。
她摸索着想探探屋里有什么，不知摸到一个什么湿滑黏腻的东西，吓得她一声惊叫。
“来人，我要见王爷。王爷，王爷，玲珑犯了什么错你说清楚……”杜玲珑哆哆嗦嗦，手再也不敢乱摸乱碰。
“小姐，别叫了，他们不会理人的。”隔壁传来侍女萍儿的声音。
“萍儿，你在哪儿？这里好黑……啊……”杜玲珑又是一声惊叫，有什么从她脚背上爬过去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萍儿急切地唤着。
杜玲珑吓坏了，完全失去了平日相府大小姐的雍容气度。
“……父亲一定会救我的。定然是那妖女告状了，之前追杀那妖女王爷都原谅我了，这次一定也会放过我的……”她瑟瑟发抖，使劲贴着墙壁。
“我们都没弄清王爷为什么抓我们，小姐你不要乱说。”萍儿急道。
“对对对……”杜玲珑连连点头，“可是萍儿，这里有什么在乱跑，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来人，来人！”
一束光突然从脚底照了上来。杜玲珑低头一看，白眼一翻，整个人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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