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候的时间里,章剑与两个孩子说着话,两个孩子叽叽喳喳地,给章剑讲着在学校里的趣事。
看着一桌子菜,直咽口水,又故意把眼睛避开,眼不见心静,但香味不时地飘进鼻孔里,肚子也就咕咕地叫了起来,一看就是饿极了。
章剑让两个孩子先吃,却被武壮的妻子和孩子拒绝了,看来这两个孩子也很懂规矩。
要不怎么说贤妻良母呢?这个女人虽然生在山村里,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但千百年传下来的规矩,却是学得很好,也原汁原味地传承给了孩子,这就是那个叫做教养的东西。
这样的孩子,无论到了哪里,别人都不会指责他们没有家教。
古人说,礼失于朝,求之于野,看来还是很有道理的。
过了几分钟,武壮领着一个六十来岁的老汉走了进来。想必就是老村长了。
章剑马上站起身,把老村长让进了屋。
在饭桌的正位,武壮的妻子早就重新摆了张凳子。
这个位置是个尊位,只有在场辈份最高的人才能坐。
章剑与老村长握了握手,让老人家坐在尊位上,老人家还谦让了一阵,说章剑远道而来,又是部队上的首长,理应坐在尊位上,章剑怎么可能答应,最后老村长才不得不坐下。
看他的神情,倒是挺满意的。其实也真的是这样,老村长在心里暗暗点头,这个小伙子懂规矩,是个不错的人。对章剑又敬重了几分。
落座以后,武壮执酒,给三个男人分别倒上,一边喝酒,一边吃菜,一边聊着天。
一开始的时候,两个孩子只管吃菜了,后来吃饱了,就听大人聊天,很感兴趣的样子,老村长看有两个孩子在场,几次想点根烟,都强行忍住了。
武壮的妻子是个有眼色的人,急忙让两个孩子离席,安排两人去做作业。自己也吃得差不多了,与章剑三人打了个招呼,也去陪着孩子了。
现在只有三个大男人留了下来,章剑就把来意向老村长说了一遍。这个来意当然不是说明要调查武军,也就是武田弃,而是说,对武极需要进行家庭调查,就是部队所谓的外调。
本来是要别人来的,正好自己休假,来这边办点事,部队就安排他过来了。
关于外调,老村长倒是知道一些,过去对一些国家工作人员,特别是军人,在一些节骨眼上,就是安排人员到你曾经呆过的地方,比如老家、曾经工作过的单位等,进行调查,主要是政治方面的,因为现实表现在单位都有目共睹,就不需要再外调了。
老村长也知道,这个外调,有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章剑以部队秘密为由,并没有告诉他。
又问了老村长和武壮一些关于武极的事,有好的,也有坏的,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倾向性,这就使老村长摸不着头脑了。
对于外调,这几年已经没有了。他年轻的时候倒是接待过,但每次都倾向性明显,比如批斗风时,根本就不用猜,就知道他们的来意。
不过老村长还是挺有原则性的,既然章剑不方便透露,也就没有再追问,看到章剑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对于章剑的提问,又重视了几分,反正能说的好话绝对不心疼。
最后章剑让老村长和武壮在上面签了名,按了指印,搞得煞有介事。
其实章剑这就已经下了鱼饵。
一个百十人的小山村,能够出一个军人,现在又有部队上的人来外调,肯定是瞒不住的,很快就会全村皆知。
现在对外交通也方便了,说不定就会传出去。一旦传到武田弃那里,他自然就会找上门来。
最后章剑又告诉老村长和武壮自己现在的住处,如果有什么遗漏的,可以随时找自已反映,他将在江城呆上一周左右。
这连自己的住处都给了出来,姜太公钓鱼,就等愿者上钩了。
关心则乱嘛!祸福不明才最难受。
相信武田弃绝对不会错过这次机会,因为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武极混进军队的关键部门。
如果是处分的外调,一个处理不好,那一切的努力就都白废了。如果是提干,看能不能到一个关键部门。
这个鱼饵下得十分巧妙,只要你武田弃还重视武极,就没有不上钩的理由。
之后三个人就是喝酒闲聊,一直到了深夜,三人才散去。
章剑自然就住在了武壮家里,武壮则是以送老村长回家为由,在老村长家里又商量了半夜。
其实武壮与武极家关系还是比较近的,前面已经说过,他们是一个太爷爷的,这个太爷爷共有三个儿子,老大正是武壮的爷爷,老二是武军的父亲,老三正是武极的爷爷。
照这样看,他们还没有出了五服。再加上武家村本来就不大,村风又比较纯朴,就像武壮歌里唱的那样,“邻里乡亲挺和睦,老少爷们更合群”。
所以,现在武极这里有了事,大家都得帮衬着点。
在这个村子里,最有出息了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武军,一个是武极,现在武极吉凶不明,只有找武军出面了。
这武军可是个大老板,虽然不怎么回村,但有人去找,一些小事倒也帮忙,再加上两家有这么近的血缘关系,如果求到他的门上,应该不会置之不理。
他们打定了主意,明天天一亮,就由武壮把老村长送到镇上,由他亲自出面,找武军说这件事,无论吉凶,都要争取到最好的结果。
为什么不打电话呢?因为这里离镇子二十余里,又位于大山之中,到了这里,手机没有信号。
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都是去镇子里打固定电话,所以武家村人都没有手机。现在这个事比较重要,必须和武军当面说。毕竟求人办事嘛!必要的礼节还是要的。
这些情况,章剑是知道的。作为一名特种兵王,喝这点酒,肯定不在话下,综合素质肯定不会降低,就在武壮送老村长离开时,章剑就已经在武壮身上安装了窃听设备,他们的话,他是一句都没有落下。
甚至就是两人在半路上撒尿的哗哗声,都清晰地听在了耳朵里。章剑打定主意,明天要和老村长一起回城。
呆在村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而自己的任务还很重。现在正好有老村长带路,岂不是天赐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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