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支那最有名的中餐馆里，晚霞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洒进来，为整个包间笼罩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查理先生特意选了这家餐厅，据说是为了照顾沈婉君的口味。
餐厅的装潢带着浓郁的中国风，红木雕花的屏风，墨色山水的挂画，就连餐具都是精致的青花瓷。
"这家店是我在密支那最喜欢的中餐馆，"查理先生笑着说，"每次和中国的客户谈生意，我都会选在这里。"
他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的亚麻西装，整个人看起来优雅而亲和。
那双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真诚的光芒。
沈婉君优雅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确实不错，这个铁观音的火候掌握得很好。"
查理先生眼前一亮："沈夫人还懂茶道？"
"略懂一二，"沈婉君谦逊地说，"年轻时跟着长辈学过一些。"
服务员开始上菜，一道道精致的中国菜肴被端上桌来。
清炒时蔬的翠绿，红烧海参的油亮，还有一盘造型精美的点心，都显示出主厨的用心。
"我知道沈氏珠宝在行业里的地位，"查理先生切入正题，"能和沈家合作，是我的荣幸。"
沈清歌在一旁观察着查理先生的表情。
这个在矿区摸爬滚打多年的商人，此刻却表现出了不一样的优雅。
"实不相瞒，"查理先生继续说道，"这些年在密支那，我对这片矿区已经产生了深厚的感情。每一块出产的宝石，都像是我的孩子。"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中流露出不舍："所以这两天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合作。"
沈婉君放下筷子，认真地听着。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查理先生的声音充满诚意，"不如我们以合作的方式来经营。
矿区委托给沈氏来管理，所有开采出来的原石，都由沈氏珠宝负责设计、加工和销售。"
他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我们可以按照一个很优惠的比例来分成。
这样对双方都有利，你们不用一次性投入那么多资金，我也能继续守护这片矿区。"
沈婉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提议。"
但沈清歌却暗暗着急。她太了解这种合作模式中潜藏的风险了。
利益分配、经营理念的差异，都可能成为日后的隐患。
"查理先生，"她开口道，"合作固然是好事，但这种模式太过复杂。各方面的协调成本会很高，而且——"
"清歌说得对，"沈婉君突然打断她，语气温和但坚定，"这种模式确实比较复杂。不如我们还是谈谈收购的事？"
查理先生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理解的笑容："沈夫人果然是个爽快人。"
沈清歌在心里暗暗赞叹姑妈的谈判技巧。
她看似认同了查理先生的提议，实则巧妙地把话题引回了收购方向。
"据我所知，"沈婉君优雅地擦了擦嘴角，"最近有几家公司也在关注这个矿区？"
查理先生点点头："确实有一些意向买家。不过考虑到沈氏的实力和声誉，我更倾向于和你们合作。"
"那不知道查理先生心里有个什么样的价位呢？"沈婉君直接问道。
包间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这是谈判中最关键的时刻。
查理先生沉吟片刻："考虑到矿区品质和储量，我的心理价位是九十五亿。"
"九十五亿？"沈清歌忍不住说道，"查理先生，这个价格是不是太——"
"我明白查理先生的考虑，"沈婉君又一次适时打断她，"不过这个价格确实有点高。毕竟矿区的储量还需要进一步评估，而且开采成本也在逐年上升。"
她的语气温和但不失专业："我们的评估价位在八十五亿左右。"
查理先生笑了笑："沈夫人果然懂行。不过考虑到最近发现的那条新矿脉的品质，八十五亿确实偏低了。"
"那不如我们折中一下，"沈婉君提议，"九十亿，一次性付清。这个价格对双方都有诚意。"
包间里安静下来，只听得见空调轻微的嗡嗡声。
查理先生低头思考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沈清歌紧张地看着他的表情。
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算，但确实是个合理的报价，也是查理的底价。
终于，查理先生抬起头，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成交！"
他伸出手："能认识沈夫人这样的朋友，是我的荣幸。"
沈婉君微笑着与他握手："合作愉快。"
当场，双方的律师就开始准备合同。最终约定三日内一次性付清现金。
餐桌一角被收拾出来，变成了临时的办公区域。
看着姑妈和查理先生在合同上签字，沈清歌的心情异常激动。
这一刻，她终于在原石供应链上站稳了脚跟。
这将是她事业版图中最重要的一块拼图。
窗外的夜色渐深，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
远处矿区的灯光在夜色中闪烁，像是在向新的主人打着招呼。
这顿晚餐持续到很晚，期间查理先生还特意开了一瓶珍藏的红酒，为这次合作庆祝。
酒过三巡，宾主尽欢。
临走时，查理先生说："我相信在你们的运营下，这个矿区一定会发展得更好。"
看着查理先生远去的背影，沈清歌终于松了一口气。
"姑妈，"她由衷地说，"今天多亏有您在。"
沈婉君笑着拍拍她的肩："你表现得也很好。适时地表达着急，给我创造砍价的机会。"
沈清歌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原来姑妈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两人居然不约而同地打出了一套配合默契的"配合战"。
"走吧，"沈婉君说，"回去还要处理很多事。这可能是你这辈子签过的最大的一笔合同，一定要确保每个细节都完美无误。"
走出餐厅，夜风清凉。
沈清歌深深地看了一眼远处的矿区。
在那片起伏的山峦之下，埋藏着无限的财富，而这些财富，即将为她的事业版图增添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沈清歌终于有了自己真正可以握在手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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