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指导跟总教练打过招呼后，就拉着还在喘着粗气的牛指导迅速往外边撤了。
直到走出办公楼，牛指导看到身后鼻青脸肿的齐教练，这口气才消了一半。
他往那个方向又冲了两步，对着吓的条件反射往后缩的齐教练骂道：
“好好好，特殊时期我动不了你队员，我还动不了你？我老牛今天话就撂到这儿了，今年你要是不走，我牛字就倒过来写！
不就是摇人吗？我老牛虽然本身水平不咋地，但我师兄师姐且多着呢，今儿回去就我打电话去！”
说完冲他呸了一口，转身大步走了。
剩下几个教练面面相觑了会儿，想到牛指导那些师兄师姐们，纷纷对着齐教练露出了自求多福的眼神。
就连这时候才想到了什么的齐教练，也不由的脸都有点绿了。
这也怪牛指导平时乐呵呵的不争不抢，说好听点有点随遇而安，其实就是不求上进。
除了教球之外别的事儿不掺和，也不想去掺和，只想当个国乒队里普通的教练，给人的印象都觉得他挺随和也挺好脾气的。
毕竟一般情况下你稍微占点他便宜什么的，牛指导都不怎么计较，有时候甚至让人感觉他有点好欺负。
要不是这次动了沈佳宜看来是真的惹到他了，他放了狠话出来，真让人都快忘了，他师门里那波，可是有不少国乒最后一代巅峰里的大佬们。
牛指导也不含糊，路上就开始先给他以前那个铁血一单，现在在体育局高层的师姐打过去通信。
身高快180，体重也快180斤的人了，那边电话一接通的瞬间牛指导声音就变得委屈的不行，张口就开始哽咽着告黑状：
“师姐，我被人欺负死了要……你知道我新收的徒弟…对对就沈佳宜，被个小人阴了。我前几天不是去培训了吗？就两天不在他们就敢……我回来去和他理论，还被打了……对！我都被打了，我徒弟还在医院呢……师姐，我们被欺负的好惨……”
“师兄，我是小牛啊，我被人打了……我徒弟你知道的吧，对对对，就是沈佳宜。我徒弟不也算你半个徒弟吗，现在都被人欺负进医院了，我就是被那个阴他的人打了……我还手了，但是人家说现在特殊时期……师兄，你现在在北京吗？……”
……
等到了住的地方，一圈电话打完，他余光正好看到自己拿着光幕的手。
刚才可能是揍在地上齐教练的时候太用力了，不小心砸到地上了，现在青青紫紫的一大片，有的地方都破皮了，确实看起来挺可怕的。
牛指导突然福至心灵，算了下时间，他对着这个手拍了个特写，直接发到了他那个平时过年过节会发祝福的一个小群里，并配上了一个倒地流泪的表情。
果然不一会儿，师母的视频通话就挂了过来。
“牛牛，你这手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人其他的地方没事儿吧？！”光幕那头余师母的眼镜都带上了，恨不得凑到镜头前往这边探出头来看。
牛指导几乎算是余老最小的徒弟了，和他们自家孩子年龄也差不多，余师母当时经常叫他来家里吃饭，算是当半个儿子养的。
“师娘我被人欺负了，我徒弟也是。你知道我最近收的徒弟吧？”牛指导张嘴就熟练地开始，毕竟刚才告了好几回了。
“知道啊，是小佳宜吧，之前匈牙利大满贯我俩都守着光幕前看的。我都成她粉丝了，你师傅还说等奥运会的时候，我们要去看现场呢。你先别急，到底什么情况啊？小佳宜怎么了？”师母一听，更急了。
牛指导想到沈佳宜这次奥运会肯定是上不了了，这回都不用装了，直接伤心的眼圈都红了，哽咽着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和队里最后的决定给师母说了一遍。
对面的师母也是个暴脾气，不顾牛指导的师傅余老正在午睡，直接带着光幕冲到他卧室把他强行推醒了。
牛指导就听到光幕那头，师母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出来：
“老余，你还有心情睡？！给我起来！人都欺负到咱们脸上来了你还睡得着？！
把我的小佳宜给弄受伤了都没人做主，多好，多干净的小孩啊。不行！你赶紧给我起来摇人去，这事儿要是没个说法你以后就别在我眼前晃悠了！……”
一阵兵荒马乱后，牛指导带着满意的笑容换了衣服准备去医院再看看沈佳宜了。
他知道齐教练这回是讨不了好了，跟个得胜的将军一样迫不及待的要和自己徒弟分享下这个好消息，因此进病房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有点止不住。
谁知沈佳宜眼尖的已经第一时间看到他脸上多了的划痕和那个青青紫紫的手了，不等牛指导说话就先开口问道：
“师傅，你这怎么搞的？手怎么受伤了，脸上也有一道，你摔了？怎么也不包扎下再过来？”说完就支起身子伸手想拉他。
牛指导紧走两步凑过去，乖乖把手放到徒弟手里，突然觉得自己40的人了跟人打架还挺不好意思的，刚才打了圈电话仿佛回到年轻时候那种不管不顾胡搅蛮缠的得意劲儿一下子消失了大半。
他用另一只手摸了把脑袋才含糊回道：“没摔，跟人打了一架。你别看这看起来严重，其实都不疼。何况那人比我惨多了！”
“啊？你跟谁打的？你怎么还跟人打架了？”沈佳宜吃惊的问。
“没谁，就是那个姓齐的小人。
唉，师傅没用，今天教练组最后说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而且为了今年的比赛，这件事儿可能只能不了了之了，我气不过出来就打了他一顿。
你放心我虽然没啥大本事，但是你师伯们和我师傅可厉害着呢，我刚已经打了一圈电话了，姓齐的那个这回肯定得不了好！”
牛指导先是有些低落，说着说着又激动了起来。
“师傅……”沈佳宜看着牛指导，一时感动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青奥会开始这一年多的相处，她是知道自己这个师傅的。
牛指导和自己一样，只是单纯喜欢这个运动，惯不喜欢钻营其他。
平时说话直，脾气又倔的，从没见过他跟谁服过软。
你说他打人，沈佳宜想的出。
但是为了她开始扒拉自己的人脉找关系，甚至去求人，沈佳宜是真的没想到。
她又喊了一声：“师傅，你真是世界上最好最厉害的师傅！”
说完抬起脸，眼眶还红着就冲着牛指导扬起了大大的灿烂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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