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王氏带着江雪出去遛弯，带回来一则惊人的消息。
“啥？江凤儿要嫁给鳏夫？堂伯娘舍得？”
江上歌惊得饭都不吃了，看到王氏点头后，心悬了起来。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王氏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摇头，“不知道，反正这事已经定下来了，明天就送过去了。”
“是那个死了三个婆娘的鳏夫吗？”王巧猛地抬头，问的有些委婉。
她常去河边洗衣裳，时常能听到一些八卦，这个鳏夫她也听到一些，说是喜欢打人，特别是那个的时候。
江上歌疑惑的看向王氏，“哪个？”
“就是那个独自住在村边上的那个，我听说他喜欢打人，还是在...”
“巧姐儿！”王氏打断了王巧的话头。
王巧也意识到了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谈论这个是不妥当，红着脸闭上了嘴巴，只是时不时的偷看一下江上歌的表情。
江上歌更加震惊，“还是有暴力倾向的鳏夫？前面的不会都是被他打死吧？”
“有一个是，其余两个是受不了自己去了。”王氏眼中满是怜悯。
“卧槽！家暴男啊，堂伯娘怎么想的！”
江上歌再讨厌江凤儿，那也是基于原主的记忆上的，而且在原主的记忆中，堂伯娘可是很宠溺江凤儿的，怎么会让她嫁给这样的男人啊。
“江凤儿未出阁就破了身子还怀了身孕，问她是谁的，她又说不出来，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况且那鳏夫还出了六两银子的聘礼，也不需要嫁妆，换做是谁都是愿意的。”
江上歌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是她害了江凤儿吧，如果不是她说出江凤儿怀孕的消息，也许就不会这样了吧。
她不由想到那个盘着珠串的钱夫人。
这个时代对女子这么苛刻，她说的那些话无疑是把江凤儿推向了悬崖边上。
如果不是她，江凤儿是不是可以悄声的将孩子生下来，是不是就不会因为人尽皆知而要被当做商品的被卖给家暴男。
江上歌越想越觉得是自己过错，眼中不由的带上了泪。
王氏一直都看着她，显然也想到了她的想法，“这不是你的错，她怀了身子早晚会被人知晓，与其那时候去了孩子，还不如现在月份小，对她的伤害也小。”
江上歌抬头看着王氏，摇了摇头，“如果我不说，那她也许就不会嫁给那个鳏夫了，她长得那么漂亮，总会遇到一个不在乎这些人的，而不是因为我的话，这样着急的被卖掉。”
王氏愣了一下，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江上歌一夜无眠，一闭上眼睛就是江凤儿护着肚子被打的画面。
窗外投下一缕阳光，江上歌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去，深呼吸一口爬了起来。
王氏的屋子里已经有了动静，应该是在给江雪穿衣，王巧已经在厨房做着早饭。
她站在院子里仰头望天，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冲了出去。
王巧听到动静探出头来，只看到了江上歌疾驰的背影，她大呼一声不好，赶忙拍响了王氏的房门。
“姑姑！表姐跑出去了！会不会是去江凤儿家了？”
王氏抱着穿了一半衣裳的江雪打开门，哎呀一声把江雪放到了王巧的手中，嘱咐她看好家后追了出去。
正如王巧所想，江上歌站在江凤儿的家门前。
江凤儿家还没有分家，一家九口人住在这个比她家还小的院子里，此时院子里悄无声息的，安静的可怕。
她刚要敲门，王氏的阻止的声音便传来了，她转头看去。
王氏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抓住她的手就要拉走，“赶紧跟我回家，这件事不是你的原因。”
“可是...”
“没什么可是，在江凤儿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时，她就该为她的行为负责，就算不是你说出来，也会有别人发现，结果都是一样的。”
王氏应该是怒了，力气大的可怕，江上歌被她拉的一个踉跄，快走两步才站稳身子。
她拨开王氏的手，“娘，江凤儿虽然做错了事，但不至于死！如果让她嫁给那个鳏夫，她会死的，而我就是间接害死她的人。”
王氏怔住，她看向江凤儿家的院门，眼底也有了一丝动容。
江凤儿是她看着长大的，可能是因为爷爷辈是一家人，自小她们就一起玩，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江凤儿就不来了。
她看的清楚，江凤儿虽然小性子有，事事都要跟江上歌攀比，她的脑袋活络时常骗的江上歌不知东南西北，但从来没有真正伤害过江上歌。
这一次，她是做错了，但...也许就像江上歌说的那样，罪不至死啊。
“可是，这件事情已经定下了，你能做什么？”王氏叹了口气。
江上歌见她态度软和下来，心里莫名的一暖，“堂伯母不就是看那鳏夫出了六两银子嘛，我出便是了，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王氏扯了扯嘴角，“哪有那么简单，江凤儿还有一个堂妹，已经十四了，前段时间还传出要议亲的眉头，出了这档子事怕是难了。”
江上歌一下泄了气，“那怎么办？”
不等她们多想，江凤儿家院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妇人，在看到江上歌她们时，眼里的怒火已然控制不住。
她朝着江上歌啐了一口：“丧门星！”
不用江上歌出声，王氏便反驳道：“江家二婶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件事情怎么能怪我家上歌？”
“不怪她怪谁？自小就不安分，一个女子学什么医术？就显得她聪明了吗？”
江二婶本就受了无名灾气的不行，一大早看见江上歌在她门前晃悠更是气不过了。
王氏还想反驳被江上歌拦住，“江凤儿呢？”
江二婶哼了一声不理会，端着木盆走了。
许是她们的吵闹声传了进去，不一会儿江凤儿的娘就举着门栓冲出来。
“天杀的，你还有脸来！我打死你个小贱人！你害得我好苦啊！”
江上歌一把将王氏拉到了身后，双手接住了横扫过来的门栓一拉。
门栓脱手，江大娘也不管不顾的朝着江上歌的脸抓去，江上歌侧头一推，江大娘竟然被推倒在地。
“我不是来跟你打架的，江凤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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