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说诺诺和……一样，都是白王的血裔？”恺撒问道，“你查到了什么？”
“这是我的猜测。”
“你猜测的理由。”
“因为她的言灵。”
“言灵·蜃景？”
“这是一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言灵，和那个路鸣泽的言灵·神瞳一样。这种过了几千年才被发现的言灵一般会被标记为危险言灵。”
“可是，诺诺并不是这个言灵唯一的拥有者。还有一个日本的新生，她叫作上杉绘梨衣，她的言灵也是蜃景。”
“她就是白王的血裔。”
“你……知道。”恺撒知道上杉绘梨衣的事情还是通过帕西对那个消失的卢修斯·加图索的调查报告。
“我一直在调查你母亲的死因！”庞贝说，“虽然很难，查到的东西很少。但我查到了她是日本人的后代。我知道那座小岛上的混血种都是白王的血裔。有人告诉过我那个岛上的事情。”
“谁？”恺撒问道，“卢修斯？”
“是他。他是家族的人。我以前不知道他，他现在应该在卡塞尔学院做客座教授。”
又是他！
卢修斯·加图索！
帕西知道的事情与他有关，庞贝知道的事情也跟他有关！他知道母亲的体内被放进过一个龙种，他还知道日本分部的上杉绘梨衣的言灵！他什么都知道。
但他已经失踪了。
而这件事庞贝还不知道。
他是加图索家族的长辈，他比弗罗斯特和庞贝还要大一辈。他在日本蛰伏过很多年，最后来到卡塞尔学院。他肯定已经调查到了一些事情，才会突然失踪。
“卢修斯还跟你说过什么？”
“就这些。他希望我能帮他带走陈墨瞳。但我没有点头。”
……原来，在找到帕西之前，他还找过庞贝。庞贝没有同意，可能是因为——
他没有这个能力。
他没法在家族的监视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诺诺。
但他又不希望母亲的悲剧重演，所以他小丑一样地给诺诺丢了一张支票。无论是真心的，还是只是当作一个提醒，他的那张支票都像雪茄被弹走的灰一样，随随便便就被风吹散了。
庞贝继续说着：“我还找过希尔伯特。希尔伯特是少有的可以跨过家族监视直接跟我对话的人，他跟我说过，陈墨瞳是他在中国的一个孤儿院带回来的孩子，她在孤儿院之前的故事没有人知道。”
“昂热校长也不知道？”
“把诺诺委托给希尔伯特的是一个游离在秘党和学院之外的混血种，在那之后没多久他就死了。诺诺的身份一直是个谜。家族里很多质疑她的人就是质疑她的出生和她的言灵。她的言灵很奇怪，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常规言灵。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言灵的真实效果。也没有多少人知道那个日本的混血种，但知道的很难不把她们联想到一起。恺撒，言灵象征着血统，身为家族的人，你一定明白。”
明白。恺撒当然明白。奥古图斯就是言灵血统论的极端分子。对于他来说，所有言灵不是天空与风之王血系源流的血裔都是血统不纯正的异端，都应该被清除出家族。
诺诺和上杉绘梨衣言灵相同。
还有，长相也相似。
诺诺是被人带到中国的孤儿院的……
恺撒的心脏突然开始猛跳。他见过那个日本新生上杉绘梨衣，那次就是依靠她的侧写才最终推测出是谁带走了布鲁克林的路明非。
她和诺诺的确在某些地方很相似，只是那种全然不同的气质让他没有觉得她们会有什么特殊的关联。
但，假如，她们是从小被强行分开的。她们从来没见过彼此，一个生长在日本的黑道，一个生长在中国的孤儿院。日本的那个女孩沉默、不说话，中国的女孩跳脱、像个小巫女。造成她们性格大异的不是别的，就是那个把诺诺带到中国，藏在孤儿院里的混血种。
双胞胎。
或者，用另外一个词说：
双生子。
诺诺和上杉绘梨衣是双生子。
“恺撒兄。我要额外给你补充一条信息。不一定有用。”耳朵里传来芬格尔的声音，“陈墨瞳在很久以前是没有言灵的。她的言灵被检测出来之后，这个言灵被学院内部定为最高级别的保密状态，只有诺玛和昂热校长知道这个言灵是什么，连我也不知道。这个言灵最终最命名为蜃景，然后在言灵序列表中定序，那都是在陈墨瞳长大之后的事。”
昂热校长一直在保护诺诺。
恺撒突然明白了。昂热校长一直在保护诺诺。
那个日本的上杉绘梨衣从不轻易离开她的城堡，只要出门就会有一堆人环绕，那就是对她的保护。
而诺诺的身边就是昂热校长。曾经交给过他，但现在依然是他——希尔伯特·让·昂热。
“放心，恺撒，去做你想做的事，陈墨瞳我来看着。”这是他离开意大利之前昂热校长对他说的话，当时的昂热校长背靠着一扇玻璃窗，点燃的古巴雪茄在玻璃上像是一个瞄准的枪心。他发的邮件已经传到了加图索家族的每一个人，理论上他即将迎接狂风暴雨，但那些狂风暴雨都被这一扇小小的玻璃窗挡住了。
因为希尔伯特·让·昂热。因为他在意大利。
“家长嘛，总是要照顾自己家的小孩。陈墨瞳是我看着长大的，被我养得有点娇气。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小时候没舍得抽鞭子教训，越长越漂亮，就更舍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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