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真说：“那些人，全都失联了。”
“失联？怎么回事？”林沫染心中升腾起不安。
“失联就是联系不上，我当然也不可能知道怎么回事。”于真不客气地说。
“你怎么敢这样跟我讲话？”林沫染语气瞬间阴沉，“好日子过久了，你是不是就忘了自己还有个住精神病院的妈？”
电话那头，于真表情一阵扭曲，周身戾气沸腾。
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将那些暴戾的情绪重新收回心间，装出一副好狗模样。
“大小姐，当务之急是让那老头彻底闭嘴。”
“但我确实没法脱身，那群‘清道夫’不知出了什么问题，您绝不能联系。疗养院那边还有能用的人吗？”
林沫染也逐渐冷静下来：“没有。肖奈是个不通情理的工作狂，不会帮我的。”
于真沉默了一下，说：“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林沫染追问。
“我把车开慢一点，小姐你亲自去吧，您是学医的，处理起来应该会更简单。”于真眼底一片森寒。
林沫染觉得不妥。
这种有风险的脏事，她一向都不会亲自伸手。
可于真并没有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丢下一句：“顾先生要上车了，先不说。”就挂断了电话。
*
简偲与顾倾川赶到疗养院时，是晚上十点半。
此时星月隐遁，夜色漆黑如墨。
疗养院中的灯光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唯一的光明孤岛。
通往治疗中心的路上空无一人，只有寂静和微弱的风声相伴。
简偲步履匆匆，心情却前所未有地雀跃。
得知爷爷出意外的那刻，她是真的以为要生离死别了。
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能等到爷爷醒来。
简爷爷在治疗中心十二楼的病房。
简偲在电梯里的时候都有些嫌弃电梯升得慢，一直盯着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默数。
顾倾川看得有点好笑，忍不住提醒她：“爷爷才醒，我们稍微站会儿就得走。他需要充分休息。”
简偲心里其实有点嫌他烦，这种事难道她会不知道吗？用得着他废话？
但想到爷爷能醒来，确实也有他的功劳，就点头迎合：“嗯，知道。”
见她流露难得的乖巧，顾倾川整个都有些舒展。
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疗养院签了个霓虹国来的医疗团队，核心专家的技术水平和经验也远在李家人之上，你转院过来后，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疗。”
简偲眉头皱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要转院了？”
这男人自说自话地就安排她，简直莫名其妙。
顾倾川却理所当然：“你是我的妻子，当然要用最好的医疗资源。手续已经在办了，你今晚看过爷爷后，直接在这边住下就行。”
简偲：“顾倾川，我们的离婚手续也在走流程了！至于我的病治不治，怎么治，我都有计划，你少来管我！”
顾倾川不能理解。
“你转院来这边治疗，就能天天见到爷爷，甚至还能陪他复健，难道不好吗？”
简偲冷笑：“好？你觉得，让爷爷知道我年纪轻轻得了生存率百分之五十都不到的白血病好？还是让他第一时间看我化疗后不人不鬼的样子好？”
顾倾川想说他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但看着她妆容精致的脸，他忽然彻底打消了让她转院的念头。
既然她不来，那让医疗团队过去也是一样的。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病房门口。
然而，进去后才发现，病房里竟空无一人。
原本放病床的位置，空空荡荡的。
简偲一看就知道，这是出了什么紧急情况，病人直接连人带床被转移走。
至于什么情况才会这样被转移走，简偲根本不敢多想，但腿已经有点软了。
“你别慌。”顾倾川搂过她柔声安抚，单手划开手机给肖奈打电话。
然而，肖奈手机的声音，却在门外响起。
有个小护士拿着那手机匆匆走进来：“顾总，肖医生在手术室里，没法接电话。”
“我爷爷呢？我爷爷是不是也在手术室？”
小护士：“是。简老先生突发高血压，情况不太好。他还有其他直系亲属吗？有的话，最好都叫来。”
“什么意思？你这话什么意思？”简偲情绪有些激动，挽起的头发都有些凌乱了。
顾倾川半抱着她，冷静问护士：“简老什么情况？”
小护士说：“高血压并发症，伴有多器官衰竭。肖医生也说，这次可能比较难，希望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简偲眼前阵阵发黑，却强撑着没有晕倒，抖着手去找手机，打算通知家里人。
“别怕，我来。”顾倾川摁住她的手，将她扶到沙发上坐好。
*
晚上十一点半，简家除出去旅行的秦玲和简灵儿没赶回来之外，全都赶到了手术室外。
简易山脸上带着几分沉重，问了几句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后，就带着简俞枫找顾倾川说起了公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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