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来说，世界的一切灾难和痛苦，与他们没有关系。
这值得吗？
精灵神道，“所以众生潜意识里才需要赫摩尔这样的反叛者。”
“如果众神不去制止他，他有朝一日也会找上门吧？”
克蕾雅疑惑地问面前的影子。
那身影沉默道，“我们活得太久了，没有什么锐气了。我只想确保我的族人平安无事。”
“那些神跟我也差不多。他们或多或少也有眷族......我们早就商议好，逃到一个开辟好的小世界，这个世界就随他折腾吧......”
......
克蕾雅暗骂，原来是一群投降派，早就商量好想跑路了。
真是惜命啊。
不过她这么想也有道理。
赫摩尔那个家伙，歪曲和操纵了众生的怨念，准备来个狠活，如此“法则”加身，恐怕同级别几十个神灵才能拼死他。
至于谁去为众神牺牲？
别扯了。
要是真怕不死，当年干嘛缩在圣域里。
奈叶还想争论几句，克蕾雅捂住了她的嘴，那悲悯的眼神仿佛在说：省省力气吧，丫头，这群老登们决定好的事情，又岂是你这种单纯的理想主义者能说服得了的？
“别说了，不要命啦？”
“他们估计都在山上听着呢。”
奈叶愤怒道，“如果神不为人们做一些事情，那凭什么被冠以神的名头呢？”
“他们不配称之为神！”
克蕾雅却道，“神只是强者自称的名号，而你心中的神是故事里那种普渡众生的存在，你指代错误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菲特忧心忡忡问道。
“怎么办？只有杀！”克蕾雅冷然道。
“道理说来说去，归根结底还是拳头大。批判的武器代替不了武器的批判......”
“额，克蕾雅，你好像忘了后面还有一句但是吧？但是只要理论彻底，就能说服人，一旦理论被掌握，就能变成强大的改变世界的力量。”
克蕾雅笑道，“在我心里，这两句其实是一回事。”
“我还差最后一个拼图了。”
说罢，克蕾雅告别了莉亚娜，紧接着带领二人冲天而起，强大的魔女法则驱散了天空无数的高级尸鬼。
一炷香的功夫，三人来到了魔女乐园的旁边。
“你要回家了？”
克蕾雅摇了摇头，选择了附近的山峰。
那是一座孤峰，高耸入云，仿佛能够触及天际。
她盘坐在山顶，双腿交叉，双手轻轻放在膝盖上。
“这里的风景很不错，地理位置也是，适合观察世界。”
寒风凛冽，山顶的温度远比山下要低得多。金色的发丝不断飘动，时间慢慢流逝，然后夜幕降临，星空璀璨。
“你到底在做什么？”
奈叶坐在一块巨石上面，心中满是不解。
“她应该是观想，把握所谓的命运的脉络，冲破最后的压制。”菲特轻声道。
若是克蕾雅听到了，恐怕会反驳这种说法。
哪里有什么命运的脉络呢？
只有她自己的心，自己的心还有疑问。
这种疑问她无法解决，因为归根结底，正是因为存在着无法解决的疑问，才会让人类认识到自己并不是完备的。
如果一旦自己没有疑问了，那她和那些人造的精灵或傀儡又有什么区别呢？
对象的无限性是因为人的自由具有无限性。
同理，人存在疑问，也正是因为她的自由。
这世界上存在一个确证唯一的真理吗？那个家伙，这些神灵们，他们说得话就是对的吗？
现在克蕾雅要将过去所听到的，他们所指导的，书上所记载的，全盘进行否定。
于是精神再次完成了一次反转。
她的心中涌现出一股强大的力量，身体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没有天花乱坠，没有道则的加持。
就是普普通通地睁开眼睛，然后站立起来，仿佛就像一个普通的少女坐累了起来一样。
真正的天门，其实是“堕入凡尘”。
跟那些靠着传道的遗泽而晋升的古代神灵相比，她的天门可能才是最符合原初的本意。
不仅仅是明心见性。
而是重回初心和感动。
踏入天门不意味着成为高高在上的神灵，跟凡人区分开了，而是成为重新回到凡人的视角，理解了众生之意。
“我终于有真正的理由，去出手了。”克蕾雅遥望着远方——那是赫摩尔的位置。
“你难道真的踏入天门了吗？传说巨龙和神灵的境界？”奈叶又惊又喜。
菲特也问道，“传说天门之内有三境，登天，超越，封神，你到达第几步了？”
克蕾雅突然莞尔道，“在哪个境界重要吗？何必用境界去约束自己呢？嗯...登天门，跨天意，封神名......我只觉得我现在无所不能。”
“太好了。有你在，这个世界有救了。”奈叶舒心道。
“你现在不回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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