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了，自己被父亲用棒球棍一棍一棍打死。
小女孩让父亲选择生或死，父亲选择了生。
杨辰不介意用自己换取母亲，但他不愿死在父亲的手里。
他的生命定格在父亲的棍棒之下和满地的血泊里。
时水水两人脱离幻境，屋子里已经乱成一团。
陈羽掐住杨荣的脖子，想要要他的命。
杨辰沉默的看着这一幕。
甜甜正为着她的母亲鼓掌。
“妈妈加油，打死渣男。”
父子相残，夫妻相残，支离破碎的家。
杨辰最美好的回忆是离开学校回家吃团圆饭的那一刻。
杨荣的脸色涨红，因为缺氧过度脸色变得青紫。
他恳求妻子能够原谅他，原谅他以前犯的错。
陈羽在最后一刻松手了，她不知道这件事情谁对谁错。
“不可以喔妈妈，坏蛋该死。”
甜甜蹲在陈羽身边，代替她掐死杨荣。
她吸食杨荣的魂魄，手下的温度变得冰冷。
陈羽瘫软在地，她绝望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口中呢喃。
“小辰，妈妈对不起你。”
她不知道为什么对不起，那种莫名的直觉她做了对不起孩子的事。
“好了，热闹也看够了。”
时水水打了个响指，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这间屋子被盖上了白布，家具也都落了灰尘。
没有杨父也没有杨母。
杨辰猜到了但他就是不敢相信，他见到的不过是被人变化出来的母亲。
他已经死了整整十年。
“出来吧，本鬼王不喜欢躲猫猫。”
时水水身上散发鬼王的气息，逼得躲在角落的小鬼现身。
“不要杀我，甜甜怕。”
小鬼蜷缩在角落求饶。
听到她的声音，一直处于混沌中的杨辰终于有了反应。
他靠近小女孩盯着她质问，“我母亲呢？”
如果刚才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他的母亲呢？
甜甜惨兮兮的抬头，从自己的肚子里掏出一团黑色的雾气。
“妈妈在这里，坏人想吃妈妈？甜甜不让，它们打甜甜。”
杨辰眼眶湿润，两行血泪顺着他的面颊流下。
世人都知鬼怪不会流泪，却不知他们流的是灵魂化作的血泪。
他双手颤抖，不可置信的捧着变成一团雾的母亲。
“明明还好好的，我死的时候还好好的，妈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杨辰凝视甜甜怒吼，“你不是答应过我会保护好妈妈的吗？”
甜甜被吓得说不出，慌张的摇头。
时水水起身飘到他们面前，凝望着杨辰手上的黑雾。
魂体破溃，再无轮回的可能。
“可想知道你母亲经历了什么？”
杨辰连忙点头，“鬼王大人，我想知道，求求您帮帮我。”
话音落下，他的魂体陷入了昏迷，甜甜化作一道流光进入他的眉心。
时水水和季玄义再次跟随他们进入幻境中。
熟悉的街道，杨辰茫然的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
他急忙寻找母亲的身影，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一条小巷中见到日思夜想的母亲。
陈羽提着一篮刚买的菜，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刚走了几分钟，微弱的声音吸引了她。
寻声找去，看见一个穿着破烂衣裳的小女孩在和一只野猫打架。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陈羽看得胆战心惊。
见小姑娘落了下风，她拿起篮中的菜朝野猫砸去。
野猫不甘心的低吼，看了一眼小女孩后转身逃离。
“小姑娘，你没事吧？”
陈羽慌张的扶起小姑娘。
小姑娘摇头，呆愣愣的听着女人碎碎念。
“可怜的崽，有没有哪里受伤？”
见小姑娘手臂上全是淤青，她忍不住落下眼泪。
“帝国不允许遗弃孩子，崽别怕，阿姨带你去登记报失。”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如果是我的崽，我爱惜都来不及。”
小姑娘直勾勾的盯着她，突然开口。
“阿姨喜欢我成为你的孩子吗？”
陈羽点头，“喜欢，阿姨喜欢，走我们去登记，你亲生父母不要你，阿姨要你。”
小姑娘粲然一笑，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拉钩钩，不许说谎喔。”
“好，拉钩。”
陈羽伸出小拇指和小女孩的手指纠缠在一起。
“崽，阿姨去捡刚才砸野猫的青菜，你等等阿姨。”
她温声安抚，转身去捡青菜。
“崽，你想吃什么，你跟阿姨说说，回去后阿姨做给你吃。”
陈羽絮絮叨叨的念着，“小辰知道自己多出一个妹妹，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她却不知道，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小女孩身体瞬间消失。
时水水淡然的看着这一幕，“同鬼怪结契，难怪后来遭此劫难。”
季玄义眼中带着不解，“陈阿姨帮助了甜甜，为什么甜甜反而要杀杨辰？”
难怪鬼怪不喜欢唯二的爱。
“猜对了，”时水水证实他的想法，“鬼怪嫉妒心强，情绪飘忽不定，控制不住自己的欲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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